“哪,我们”奚雨菲本想继续问,可王立华没给她机会,说完话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现场只剩下奚雨菲和杨姐,两个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嘴里嘟囔着“四十三块,四十三块,这也太少了吧!这怎么生活,怎么唉!”
说是这么说,毕竟两人都不在厂内待业的名单里,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小王大小也算我们厂子里的领导,他都说了我们没事儿,我们肯定没事儿,既然这样我们还是离远点儿,省得以后有麻烦!”杨招娣首先开口,打乱了现场的平静。
奚雨菲想想,感觉杨姐说的话也对,喃喃地说:“既然没有咱的事,那就回家吧,省着碍眼!”
“是非之地,尽量离远点儿!”杨招娣说完,两人并肩往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奚雨菲边走边跟杨招娣闲聊:“文花今年多大了?”。
“好像四十六岁了吧,每年我们一批签合同,我印象中她每次都在我们前面签”说到这儿,杨招娣扭脸看了一眼奚雨菲,又说:“我们厂子里签合同都是按照年龄顺序签的,年龄大的在前面,小的在后面,你忘了吗?”
“嗯,没忘。”奚雨菲应和道。
“有一次,我签合同的时候,刚好看见权文花的劳动合同,就放在办公桌上。我顺便扫了一眼,上面写的年龄是四十三岁,这都几年了,现在她至少有四十六、七岁了。”杨招娣的语气中透着怜悯。
经过杨招娣提醒,奚雨菲也想到了这个细节。早些时候,她们非常羡慕像权文花,因为这些人年长、工龄也长,个个都是工厂里的老前辈,也正是因为年长、工龄长,像早退休早享清福的这些好事情,都成了这批老工人的专利!
然而,谁也没有前后眼!
没想到,原来无比羡慕的一群人,目下却成了第一批场内待业的倒霉蛋儿。这些事情不能想,越想两人心里越变得沉甸甸的,一种说不出的烦闷,像石头一样压在心头,感到阵阵窒息。
回家路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想说话,临分手时,奚雨菲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我们怎么办,明天上班吗?”
杨招娣一只脚着地,斜楞着上半身坐在自行车上,想了想回答道:“还是去吧,没有通知我们不上班,我们就正常上班,节骨眼儿上,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万一让人抓住小辫子,再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也弄成待业,那就划不着了。再者说了,估计今天闹闹就算了,还能一直闹下去?如果还闹,我们再回来,权当锻炼身体了。”
“好的杨姐,我听你的。”奚雨菲听完,应了一声。
“早上我喊你,我们一块去。”说罢,杨招娣蹬上自行车消失在奚雨菲的视线里。
杨招娣走后,奚雨菲迟迟不想离开。不知为何,望着杨姐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几年前刚到轴承厂上班时,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自己刚到轴承厂上班,技术和体力都跟不上。有一次,翻砂车间的砂车损坏,滚筒里用于专门分离铸铁和模具黒沙的挡板掉了一块儿,坏掉的挡板包裹在足有一吨重的浇注件儿里,随着直径7、8米的滚筒转动,车间里顿时“咣里咣当”一阵狂响。当时正好是自己的班,因为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跑到隔壁车间求救。
老师傅们有经验,搬来焊机,打开滚筒,取出损坏的挡板,又随便找一块钢板准备重新焊接,可是摆弄来、摆弄去,终因钢板太大无法无缝焊接。无奈,只得差遣奚雨菲拿着钢板到切割车间按需裁小。
奚雨菲到达切割车间时,正好赶上车间里加班,工人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