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主任,我们的腿也麻了,不行就写张通知,贴到咱车间门口,到时候我们一边看、一边记,以防吃不透厂里的要求,再犯了错!”车间里的几个年轻工人,最看不上沈国保这种做派。并且,对于昨天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抱着点儿同情。所以,有人起了头儿,他们这里就开始帮起了腔。
沈国保感觉权威受到挑战,马上怒喝道:“都住口!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们也不想干了!”
听出车间主任真的动了肝火,挑头儿的人、帮腔的人都闭上了嘴巴,刘富贵扭脸看着车间大门,眼神中充满着怨气。
“三是”停了一会儿,见大家重归安静,沈国保继续讲:“三是,今后的工资大家要省着点儿花,厂里现在资金紧张,初步计划将发工资的时间往后拖拖,改见月儿发为不定期发。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厂子里总归还是发十二个月的薪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大家地。我今天说出来,就是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再有人到厂子门口吵闹!”
说到这里,沈国保稍作停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咱们车间权文花的丈夫,昨天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已经送进了建安公司职工医院。现在,权文花还在派出所,厂里面已经做了担保,她很快就能去医院照顾病人。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提议,大家凑钱看看权文花的老头儿,老权虽然待业了,但毕竟一起工作那么多年,不能眼看着曾经的工友有难,我们不伸手帮一把。人走不能茶凉啊!愿意凑钱的,把钱交到我这里,我统计一下,写个名单,明天和老赵连同礼物一起送过去。当然,不愿意的也不勉强啊,毕竟都不容易!”说完,他首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元钱,放在了冲床的操作台上,扭脸环顾一周,看着面前的工友们,大声说:“我凑十块,大家随意!”
在场的人,虽然家家都不宽裕,但是,目前情况下谁也抹不开面子。于是,你三块,我五块一会儿的功夫,操作台上散铺了几十张零钱。
等了一会儿,看没人再往里凑钱,沈国保问了一句:“还有凑钱的吗?”问完后,还是没有动静,他只好命令老赵:“没人了,老赵,你数数一共多少钱。”
老赵归拢起散落在操作台上的零钱,梳理整齐,“一五、一十”大拇指拨弄几下,随后当众报来金额:“一共110块。”
“还有出的吗?”沈国保又问道。
看到大伙都不做声,沈国保接着说:“行了,这些钱也不少了,是个心意就成!那——我们现在去?”他用眼神征求大家伙儿的意见。
“去吧,现在她老头儿正需要钱,虽说不多,也能救个急!”刘富贵说。
“嗯,老刘说的对,去吧,现在就去!”大家纷纷附和。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谁愿意一块儿去,就到车间门口集合,十分钟后我们一起走,散会吧!”沈国保扭头给老赵交代了几句,起身先走出了车间。
老赵拿过一张报纸,小心翼翼的将钱包裹起来,招呼几个愿意同去的工友,随后走出了车间大门。
“散了吧,散了吧!沈主任发话了,要好好工作,不要偷奸耍滑!没事儿也得找点儿事儿做啊”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哈哈”声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笑毕,大家一拍而散,纷纷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眨眼间,这个曾经机器轰鸣的车间里,又恢复了死气沉沉。
厂内待业的事情像一阵风,吹过去就吹过去了。最后的结果,无非人少了一点儿,开门的车间少了一点儿,其他并没有什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