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和高小妹达成协议后,他马上找来了当地的几个民工,开始修复高家的第二间大宅。高家大院里搭起了高高的脚手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
修旧如旧,这是李教授和高小妹达成的一致意见。原先的结构,材料,能用的尽量使用。新的材料先处理成老材料的样子后才能安装。地上原先的残砖断瓦已经被民工们收拾干净,一间高大威严的石头房子已经开始显现在大家的面前。
王方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帮他姑姑的忙。有些老木材,尽管木料质量还不错,但是王方看到有太多的鬼影在木材上栖身,便会提醒高小妹和教授,尽量不要使用。高小妹知道他侄子有特殊的功能,所以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只是李教授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木材或原始石砖用不上。
凭着自己的奇特感觉,王方总是觉得老哑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他曾经试图进入他的心中,看看老哑巴在想着什么。但是老哑巴的气脉一直都在飘忽不定,王方竟然找不到他的思维躲在什么地方。这让王方对老哑巴保持了一份戒心。这个老人,心里究竟躲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高小妹无聊的时候,她就在工地旁边,看着民工们在脚手架上爬上爬下,搬木料,递砖块,忙得不亦乐乎。
有个上了年纪,工程师模样的老男人站在老屋面前,指指点点的指挥着年轻的民工们干活。从他与李教授的交流中,高小妹意外的知道,他原来也是三朋村人。一家人后来搬离了三朋村,现在居住在永都镇。
工人们中午就停了工。他们吃过饭,就各自准备休息。
踌躇了良久的高小妹,还是找到了老工程师,开口向他打听当初吴小莲的具体死亡情况。因为了有前回和洪娟交谈的经验教训,高小妹这一回话说得很委婉。
她说道:“听说你老家也是这村子里的,不知道您还记小时候的事情么?我1951年之前就去了台湾,回来后一切都变了样。连到村里的老榕树都枯死了。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我走后村里发生的事情么?
工程师名叫吴范,是一名退休了的土木工程师。他的老一辈人,恰好是高家的雇工。他的父亲,正是几个不愿意跟随高常胜一家去台湾的几个雇工之一。只可惜,他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吴范生于1946年,在他的记忆中,高家人的印象很模糊。
男人毕竟是男人,会把事情看得比较开。更主要的是,吴范家当时没有人员伤亡。他本人也在外读书,没有太多的伤痛记忆。知道了吴范身世的高小莲,不失时机的把自己的问题给抛了出来。
这个话题确实有点沉重。吴范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弹上一根烟来点上。他狠狠的吸上一口烟,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那时候,你妈是村子里最大的地主。村子里的人,无论是高家原来的雇工还是其他人家,或多或少得了高家的恩惠,自然都不愿意对付她。可是工作队的人不一样,他们是带着指标下来搞运动的,不可能对地主那么仁慈。批斗会上,强行叫她吴小莲跪下,让村民去揪她头发,用鞋子打她耳光。最过分的是工作队的人,拿了一根粗木棍,用力打她后背。其实那时候,每个批斗会都差不多一样,地主被打是很正常的。只是你母亲受不了这份污辱,才会自杀身亡。”
“那时候,我还在省城读书。“吴范继续说:”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这些细节也是村里人告诉我的,我并不在现场。三朋村人将后来发生的灾难归罪于你母亲的报复,纯粹是封建迷信思想作怪。麻风病的肆虐,关她什么事,病毒又不是她带来的。倒是当天晚上死亡的三个人,死亡原因真的很蹊跷,到了最后也没有一个定论。后来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