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洋葱片及香菜的点饰下，随着锅底的热气在微微的颤动。醇香诱人的味道在整个包房里弥漫开来，小姑娘开始吃肉，停止了她的哭闹。

    王方吃过不少的山珍海味，但是他还是被这一锅肉给吸引住了。有钱有势确实好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怕食材沉在深深的海水里或是飞在高高的天空上，人们也都有办法让它们爬到油锅里来。

    除了一锅灰鹤肉外，陈志还给每个人点了一碗鱼翅。这里的鱼翅味道更正宗，口感更醇正，是王方吃过的最好的鱼翅。灰鹤肉，鱼翅，还有茅台酒，为了这一顿饭，陈志确实是下了不少的血本。

    陈志让服务员把酒给几个男人满上，然后端起酒盅，用盅底敲击着玻璃转盘，说：”陈法官，王总，我家老爷子的事有劳两位多多关照。我先敬你们一杯。“说完，一仰脖子，便把一盅白酒喝完了。这番开场白直奔主题，却又缺乏了诙谐感，让他人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尤其是喝完后还把酒盅倒过来给人家看，以证实酒已喝完。这就有了点强迫的味道。一般善于交际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王方笑了笑，端起酒盅与陈文碰了一下，然后优雅的把酒一饮而尽。有孩子在场，他决定今晚不动手，暂且让陈东红再多活一段时日。

    有时候，地位的高低与金钱、官职无头。此时此刻，王方就有了这种高人一筹的感觉。他放开了手脚，大吃大喝，仿佛这不是一场应酬，而是与自家兄弟光了膀子，在自家庭院里痛饮。受王方的影响，陈兴和陈志喝得也很尽兴。本以为一大沙锅的肉，凭着他们几个是吃不完的，但最终，沙锅里被他们吃得只剩下一些啃不动的骨头。

    整个过程，陈东红很少说话，他吃得也很少。显然，他年龄大了，已经到了日暮途穷的时候。王方有一阵子甚至在想，这么一个行将即木的人，活着跟死去有什么区别？犯得着我动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