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时机成熟,王方不失时机的把他的问题抛出来:“爸,麻烦您帮我一个忙。帮我回忆一下1960年9月11日家里发生的事情。我想找到爷爷的踪迹,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根本没法继续下去。”
王大明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爸,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要面对现实。找不到爷爷,家里永远都会存在这么一个阴影。用了地方话来说,以后对子孙也不吉利呀。“王方赶紧抛出了自己设想已久的问题。现在老两口想着的是及早抱孙子,他们对于自己那一代只生了一个男丁总是有点疑虑,以为是失踪的父亲给家庭犯了忌。
也许是王方的话点到了王大明的痛处,他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要找你爷爷,非得让我回忆那一天的事情,那我就告诉你吧!“
1960年9月11日早,刚刚离开海北市18个小时的台风“野马”杀了个回马枪,直扑岛北市而来。这个台风,行进路线异常诡异。它三天前从遥远的南太平洋的洋面上一路狂奔过来,在岛北市上空盘旋了近两天,然后划了个大圆圈,又回到了洋面上。在人们认为它即将消失的时候,它又重新掉过头来,直奔岛北市。
整个岛北市,狂风呼啸,暴雨如同一簇簇利箭,直直的射向所有的一切建筑物、林木、电线杆、杂草丛。高大的椰子树在狂风的撼动下,左右大幅度的摇摆。地上的杂物,如树叶,枯枝,废纸屑,甘蔗皮,空烟壳等等,在狂风的席卷下,四处飘荡。
15岁的王大明和12岁的王小明,慌乱的躲在自家厚实的大餐桌下面。大餐桌是用老荔枝木材制成的,坚硬无比,他们的母亲坚信,有这么一张结实的餐桌,那怕是自家瓦房倒塌了,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台风风力有多大,会括多久,谁都无法预料。曾经有过一年,村里的房屋全都在一场台风中倒塌了。谁都无法确保自家的房屋能在超强台风中硬挺不倒。
母亲李兰就在餐桌边六神无注的来回转着。其他人的家里,都是男人在遮风挡雨,可是他们家,永远都找不到那个一直在忙碌的爸爸。爸爸是琼东市高官,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他应该是奔走在指挥搞风的第一线的,那有时间来照顾自己的家。
只是那一天,他们想错了。
上午近十点钟的时候,他们的父亲王长生顶着狂风暴雨回到了家里。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时,一家人是多么的兴奋、开心。两个孩子甚至从餐桌底下爬了出来,有父亲伟岸的身躯在家顶着,再大的风雨也不怕。父亲背着大半袋当时很紧缺的大米,他把米放下,就把两个孩子用力的搂在怀中。王大明感觉到了父亲身体的温热,可是他觉得父亲与以往的那个父亲明显的不一样。王长生蓬松着头发,胡子邋遢,面如死灰,他的头发好像是一夜之间便全都变白了!他的脸上满是悲伤,眼眶发红,脸上全都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爸爸,你生病了么?”王小明怯怯的问。
王长生并不回话,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王大明分明看到了父亲眼里的不舍和伤悲,他不明白父亲回到了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情。
“爸爸要走了,你们兄弟俩个,要好好的听妈妈的话。”王长生难得的亲吻过兄弟俩个之后,又对妻子说:“我要走了,以后有劳你照顾好孩子们。“
“雨下那么大,风刮得那么猛,你还要去那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