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机器厂的小巷不大,仅仅容得通过一辆小车。这个进出口应该不是机器厂原有的进出通道,而是它的后门。如果是它的大门,庞大的机器根本不能从这小巷运进去。小巷两旁各是一幢老旧的5层宿舍楼,小巷说白了就是两楼宿舍楼的走廊,因为两幢楼的二楼以上几乎快要挨到一起了。城里人把这种楼房叫做“亲嘴楼”或是“握手楼”,意思是站在两栋不同的楼房上,可以握手,甚至可以亲嘴,说明两个楼房之间的距离太过于接近,没有留下足够的通风及采光的空间。
小巷是走廊,自然会有人将衣服晾在小巷上面。高倩倩走过这条阴暗潮湿的小巷的时候,她的脑袋上就被滴上了好几滴水,想想这水也许来自某个男人的内裤,这让爱干净的高倩倩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走到机器厂里头,高倩倩碰上了一个正要走出小区的年轻人。她向年轻人问路,年轻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a栋103在那里。高倩倩想:也许这地方太老旧,年轻人都不清楚情况,我得问个上了年纪的人。恰好有个老年人从一幢宿舍楼的门洞里走了出来。老人身上穿着一件旧得快要脱掉原先颜色的工人制作,制服的后背上,隐约可见到“新城机器厂”的字样。高倩倩赶紧跑了过去,向老人问路。
老人果然对这里的情况都很熟悉。他感慨的说,这里原来是城里最热闹的小区之一。只是随着厂子的破产,便日渐冷落了。现在,原有的住户大多都已经搬走了,剩下的住户都是一些没能耐搬迁的老工人和乡下来的小贩子。a栋103就在小巷的旁边,从新城路进来顺数第三个门口便是。原先的主人,儿子混得好,已经跟儿子搬去滨江花园住了。他们把房子租给了一对乡下来的水果贩子。他这么一说,高倩倩便明白了地方。她谢过了老人,转身就回到小巷里。
高倩倩回到新城路路口,然后重新走进小巷。小巷里的门牌号都没有了,大多数的房门都紧闭着。门口的铁门也多数锈痕斑斑。显然,这破败潮湿的地方,并不适合居住,住着的人也并不多。高倩倩一个一个门口的数了过去,到了第三个门口的时候她就停住了。
在第三个门口处站定,高倩倩肯定这就是她在寻找的a103房,也就是阿全的家了。因为长长的小巷里,在走廊上晾着衣服的只有两家。其中一家都快要到小区的大门了,明显不是103房。而且从这住户晾着的简陋衣服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家人的经济情况并不好。衣架上晾着的衣服中还有小孩的衣服,正合了阿全家还有一个小弟弟的描述。
高倩倩走到103房门前,她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尽管是大白天,但是房间里面还是亮着一个朦胧的小灯泡。房门是一个木门,已经看不出它最初的颜色。木门外头还有一个方钢条焊接成的简易防盗门。防盗门已经很久没被油漆漆过了,有些地方已经锈烂了。这样的防盗门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防盗功能,估计狠狠的踹上一脚,它便会倾刻间支离破碎。
高倩倩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防盗门的巨大破洞中,轻轻的敲响了同样破旧的木门。
最初,房间里面没有回响。是否房间里面没有人?阿全的父母全都出去了?可房间里面明明有灯光呀!高倩倩走到临着小巷的玻璃窗前,想透过玻璃窗户一探究竟。谁都道琉璃窗外面的防盗网上,套着一块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