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倩倩明白他的意思,一来不想多花钱,二来不想耽误了地里的农活。征求医生的意见后,高倩倩给他拿了药,并把他送回家里去。
吴明的家也住在雷神镇,怪不得高小妹母女两个当天觉得他们眼熟。更为巧合的是,他们一家也是从三朋村搬迁出来的。回到家的时候,吴范非要跟高倩倩给清这两天所有的费用。高倩倩知道他是个不贪他人便宜的人,只好随意开口说了个300元。其实,她花去的钱比这个数目大多了。
吴范给高倩倩拿来了300元。他哽咽着说:“您可真是个好人啊!就像您奶奶吴小莲一样,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知道你们一家都在寻找你奶奶的死亡真相。当时我也是几个守尸人中的一个,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妈妈。”
高倩倩心头大喜,赶紧和吴范约好了时间并通知了母亲和王方。
真相,好像就要在他们面前打开。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高小妹母女和王方依约来到了吴明家。
吴家住的是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房。小楼房面积大约只有70平方米,已经修了近二十年,是吴明爷爷一手盖起来的。说是楼房,其实也只是个简单的大开间。中间用砖墙一隔,就变成了两人房间。楼上楼下都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楼房后头有个近60平方米的小院子,院子的后头,才是吴家另盖的厨房和卫生间。由于楼房修得早,后修的马路比他家的一楼楼面还高出好几公分。这就使得楼房有了点跟周边环境很不协调的感觉。
楼上楼下均被砖墙隔成了两个房间。一楼的一间房间是吴范和妻子的住房,另一个房间设置成了客厅的样子。王方他们和吴范的聊天就是在客厅中进行的。
“1960年的时候,我跟吴明现在的年纪一样大。”打开记忆的大门,吴范开始慢慢讲述道:“那一年我刚刚初中毕业,年纪太小,不能上水利工地去干活,只能暂时在家里帮家人干点活。吴小莲死亡的那一天,恰好我也在家------”
王方早就集中了精力,进入他的思维中去。
1960年的9月11日,这注定是个令吴范终生难忘的日子。刚刚离去没多久的台风又括回来了,风势好像比前一天的括得更加猛烈一些。天空中,乌云在诡异的纠缠着,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更恐怖的大风暴。风声呼呼呼“地括着,雨点像是一群蜂拥而来的利箭,劈哩啪啦的射在屋顶的瓦片上。整个房间都被这狂暴的声音给掩没了。
吴范的父亲在二十公里开外的水利沟上修水渠。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壮年男人,幸好他家的瓦房高大坚固,不用担心房屋会倒塌下来。厨房因为漏风漏雨,不能做饭,所以他母亲只能用几块石头在大瓦房的客厅中,随意的搭起了一个临时灶台,为一家人做饭。受潮的柴火,冒出了一阵阵黑烟。吴范被串到房间里面来的黑烟给薰醒了,他极不情意的起了床,到客厅去找点吃的。
忽然,密集的敲锣声在村里响了起来。随着锣声,有人在大声喊叫:”地方婆吴小莲跳井自杀了!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力,到老井把她尸体捞上来!“这消息有如一声惊雷,炸得一屋子的人心惊肉跳。吴小莲自杀了!跳井自杀!吴范心里哆嗦得厉害。死人了,他想去看热闹,但是又害怕看到死尸。想想吴小莲在批斗台上披头散发的模样,他就不寒而栗!
一家人要出一个劳力,意味着吴范家必须得有一个人到现场去。他妈妈从小胆子小,别说是跳井自尽的女人,那怕是死老鼠,她见到了都会”呱呱“叫。吴范的爷爷,由于年迈及长年的营养缺乏,连走路都困难,更不用说是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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