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乎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备受疼痛的煎熬。眼神闭着，却闭不住一串串的眼泪往下滑落；鼻翼在有力地扇动着，同样禁不住悲伤的流淌；嘴巴微微的张开着，一直在想说着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失魂落魄的张道士却忽然叫了起来：“看！死人的脸色变了！”众人急忙向前观看，果然，死尸的脸色由黑色恢复成了灰白色！

    死者脸色不光光恢复了灰白色，上面还有两道明显的泪痕。这泪水，刚开始的时候，张道士以为是王长生掉落下来的。再仔细观察，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王长生的眼泪，大多掉落在死者的手臂上，而死者脸上的眼泪，就在眼帘两侧，明显是流自死者的眼睛！

    死者能感受到王长生的悲伤，并且能和他产生共鸣，张道士忽然就明白了王长生为何如何痛不欲生。他高兴地对村长说：”“死者面色恢复正常，而且还有眼泪溢出。这说明它已经同意我们送它的躯体到山上去安葬。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平。但现在我们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王长生和哑巴，都默默地同意了张道士的安排。于是，唢呐声响起，鞭炮声齐鸣，在众多火把的映照下，大棺材被抬出了灵堂，直奔后山而去。送葬的队伍中，王长生和哑巴最为悲伤。他们紧跟在大棺材的后头，步履蹒跚。哑巴一直在嚅动着嘴巴在哭泣，而王长生看起来则要坚强得多。

    上山的都是成年男人，未成年人及妇女都被留了下来。热闹的送葬队伍渐行渐远，慢慢地隐在莽莽的亚热带从林中。村里剩下的老弱病残，反而觉得村子恐怖阴森。他们发现，天空被吴小莲尸体吐出的黑烟给熏灰了，整个天空就像被蒙上了一块巨大的灰色大布匹。

    从那一个夜晚以后，月亮不见了，星星也不见了。三朋村的上空，从此披上了灰色的裹尸布。

    吴范和他的家人，在心寒胆战中离开古井回家。他家离高家大院不远，只隔着三户人家。想想还吊死在高家大宅中的那一个村民，吴范就心惊肉跳。他们一家，彻底不眠，在惶恐和战栗中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