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浑身哆嗦着，几乎就要昏眩过去。
苏乐被他的反应吓坏了，赶紧抓住他的手问：“方哥，你怎么啦？要不要叫医生？”
王方摇了摇头。他强迫着自己要坚强，苏媚还在抢救，希望还在，自己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倒下。
手术室的大门旁边有个小房间，是手术过程中医生和患者家属见面沟通的地方。正常王方他们在心惊肉跳的等待着的时候，小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有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探出半个身子喊道：”苏媚家属，请过来两个人！“
王方和苏乐都站了起来，苏世盛犹豫了一下，说：”王方跟我来吧！“
两个人揪着心，急步来到小房间里。房间里早就坐着一个同样穿着手术服，面色苍白的中年医生。医生表情严肃，等他们坐下来后，便开口说道：”病人全身受伤，尤其是颅脑部分伤得很严重。依以前的病例来判断，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很低。手术的费用很昂贵，而且希望不大。你们先商量一下，继续手术还是放弃治疗全由你们来决定。”
这话，相当于判了苏媚死刑。王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刹那间就被人用尖刀活活的捅了无数刀。那种巨大的疼痛感，一下子让他疼得全身都麻木了。医生和苏世盛再说些什么，他都已经听不清楚。当然，作为父亲，自己又是一个富豪，苏世盛肯定会坚持手术。这一点，王方坚信不疑。
和医生谈话结束，手术继续进行。王方和苏世盛，两个曾经对立的男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小会见室。
原本就恐慌着的何凤花，一看到这个情形，知道大事不妙，当场崩溃得大哭了起来。
刚刚回到等候区，王方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像是濒死的人一样，无力地低着头。
“孩子，如果觉得太难受，你就哭出来吧！”苏世盛无比沮丧地说道：”都怪我，害了阿媚！害了你们！“
这话，像是一根导火线引爆了王方的泪腺，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掉了一地。
如果苏媚死去，我该怎么办？没有了她，我的世界里，还会剩下什么？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就跟随着她去死好了！这些问题，像是一个个催泪弹，呛得王方泪流不止。
时间一小时，又一小时的过去了，转眼已经是深夜。好几次，王方好像看到了有只大鸟在大厅中飞过。他打了个激灵，抬头再仔细寻觅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鸟的踪影。这个幻影让王方心情更加低落，他甚至想到：如果苏媚死去，自己就跳楼自尽，追随苏媚而去。
苏家保姆给他们几个拿来了饮料和宵夜充饥，但是几个人都没有胃口吃。尤其是王方，他连水也没喝上一口。苏媚在急救室里挣扎，他怎么可能吃得下呢？
这台手术，足足做了一天一夜。这期间，医生又约见了苏家人几遭。第一次见面时，说脑颅已经打开，受损严重，手术已经结束，病人还有生命体征，但是希望不大。第二次见面，说病人生命体征变强，有希望。第三次见面，说病人脑部信号差，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在这种失望到希望，又从希望到失望的反复转变煎熬中，王方和苏家人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一天。手术结束，医生宣布手术成功，病人生命体征平稳，基本再无生命危险。只是病人脑部受创严重，大脑皮质功能丧失，病人意识出现障碍。
“也许，她将陷入永久性昏迷中。“医生说道。
”永久性昏迷？这是人们常说的”植物人“么？“苏世盛问。
医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