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生身不由已跟着门外,目送周建下楼,回到沙发前心越发紧张,“脚印”两个字如两只秃鹫不停啄他的心。坏事,要坏大事!悬崖下面有我留下的痕迹,张雪梅落下山谷的地方也有我的足迹,这下我死定了!怎么办,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挨枪子儿。
他在房间里转着,感觉张雪梅的手已从背后伸过来,只要他稍作停留,那双灵秀的手就会扼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而死。
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啊!他低声不停地喊着。
不一会,他额头冒出虚汗,感觉一双冰冷的手卡在脖颈上。他猛然转身,挥动双手:“雪梅!听我说,我真的是爱你的!怎么可能想害你。昨天的事,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鬼使神差一般,现在想起来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也许是董事长想你,要你过去,不然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你上山。”
说着,他透不过气,迷乱中退到刚才周建坐的折叠椅子上,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椅子压在身上,他双手紧紧抓住椅子,哀求,“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为你离婚,冒死铲除了安南山,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么无情无义,撤我的职,还唆使郭连成革除我的股份,到底谁害谁啊!”接着,双手一用力,把椅子甩了出去,大口喘息。
他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想着此生后悔的事,有啊,有,太多了,多的不值得去想,最后悔的是在和张雪梅去看石灰的夜晚,话说得多,动作少。假如我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个晚上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惊喜。都怪我太自以为是,先把目的说了出来,以为她会为董事长的地位动心,没想到反而惹恼了她。那么幽静的一个山野之夜,上不扒天下不着地,两个人坐在车内该说一些女人喜欢听的话,即便不能立刻打动她的心,至少会在感情上缩短距离。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个晚上,我说了那么多让她恼怒的话,她没有向安南山告密,心里对我多少存在认可。
唉!安南山不是说过吗,对待客户,精明的人会懂得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看来,对待女人依然如此。安南山不就是攻下了张雪梅的心,以至于死后,张雪梅仍然愿意为他出生入死。还有后来,去他妈的后来,后悔是由成败决定的,谁会想到我会遇到张雪梅这么一个女人!再说,事先只觉得她外柔内刚,谁会想到她也是一个诡计多端,杀人不用刀的女人。还有这个该死的许颜芹,在关键的时候从背后捅我一刀,悔不该在安南山死后,没能当机立断换人,让祝姣曼上!这个女人……
周如生脑子里出现在冥岗山头,祝姣曼躺在地上的妩媚,迷人的笑容,心里冒出连自己也不敢正视的悔意;应该在那一刻得到她的,就算死了此生也值。
死!
周如生坐了起来,朝自己脸上拍了一掌:“我他妈的不是还没死吗?”
他看着被扔在门前的折叠椅,不由想起周建的话,“去不去找张雪梅,你用心掂量”,黑暗的心境豁然闪出一丝亮光,对呀,我该去找的,反正找人不算什么证据,大家都在找,我为什么不能找?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拨通祝姣曼的电话,想让她陪着再次上一趟冥岗山,当着她的面,自己从山崖上下去,下到张雪梅落崖的地方,那样,他的脚印不是罪证,而是寻找张雪梅留下的足迹。
祝姣曼说,“待会,在和许部长说话”。
他听了,心砰然爆裂,关了手机,一拳打在桌上,骂道:“许颜芹!又是你!老子若过了这一关,不让你生不如死,我就是你养的!”
不能在等了,说不定公安局已经着手调查,再等,那些痕迹不再由我来决定性质,而是警察。真是千钧一发啊!
他想着,忽然想起一个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