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道:“你这话都被郭总骂过,要钱不要命,还说。我觉得还是住院更安全,养好伤回去好上班。你回家,谁知道什么时候好。老杨,你这人,从昨天就念叨,这样,那样的,怎么见了安夫人一句话也没有?”
杨卫星脸上露出誓死不当出头鸟的表情,欲盖弥彰的眼神:“谁肚子里没有几根蛔虫,闲来无事说些闲话,哪能给安夫人添堵。”
宋洁不屑地瞥了一眼,说,“都是为了公司,有话说呗。他不说,我说。安夫人,难得有说话的机会,请允许我说几句,说错了,你别在意,权当没说,说对了,供您参考。这两天大家聚在一起,说得做多的还是公司里的事。经历了这么多,公司在变,我们下面做职工的也在变。别的不说,过去刚改制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出了厂门都抬不起头,尤其是见了空压机厂的人,总觉比人家矮一等。后来,安先生让工厂日新月异,我们的工资比国营厂的工人高出一倍,心里才稍稍感到平衡。谁也没想到好日子刚开头,大祸从天而降,再次让我们感到私营企业靠不住,这才跟着有野心的人瞎闹。可更没想到,这一闹把我们厂最出色的张总给闹没了,大家的希望彻底破灭。就在全厂职工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传来好消息,说你想出了采用江底地下水。说句实话,这个发现不亚于当年张总改变作息时间,看似简单,却胜过所有的技术革新。我们大致算了一下,张总利用管理,让工厂每月多赚了一百多万,而你的发现,平均一年多赚二千多万。相比之下,你对柠檬酸厂的贡献远远超过张总!不是恭维,真的。不信你随便问一下,大家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病房里人频频点头,杨卫星说,“柠檬酸厂折腾了几十年,就是解不开这个套儿。那么多聪明人,想破了脑子还是离不开碎碎索索的小事。安夫人一计,让柠檬酸厂峰回路转,这一点没有一个人不服。”
宋洁接着说:“听说,你不打算去宜春,就地扩建,我们打心里赞成。这样以来,公司的前景让我们都想不出会是什么样。所以,我们就想,公司又到了一个脱胎换骨的时刻,眼看这个天大机遇到来,说不想自己的利益那就不是人!所以,我们都渴望入股。我们也知道,您不会缺少资金,眼下的银行都是嫌贫爱富的货色,您若借钱,他们会争着上门。安夫人,你是一个有知识,有智慧的人,不会不知道这场风波的原因吧?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患贫而患不均。对安先生挣多少钱,大家都没话说,关键是像周如生和朱斌那样的人也跟着暴富,我们这些人打心里不服!他们那点本事算什么?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谁还不了解谁?就说吧,张总也分得了股金,没有一个人说不该;你给了胡若雯股金,也没人说话,因为她俩的确做出了别人做不到的事,其他的人算什么?因此,我建议,除了张总和胡若雯,其他人的股金都不算!也不是说没收了,当现金发给他们就是了,我们没有一个人眼红。安夫人,您若这么做了,全厂的人都会给你叩头!不然,这口气会一直会憋下去。安夫人呐,公司越红火,这口气越涨得难受啊!我给您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杨卫星两边讨好地笑着:“宋姐说的在理,可安夫人也有难处呀。郭总不是说了吗,这样一动,公司会乱的。”
宋洁眼一瞪:“乱?狗屁!老郭当上了副总,当然这么说了。谁若不信,再想挑事试试看,有谁会跟着?安夫人一句话下来,谁敢乱?撤了股金的不就是那几个人吗?老郭是不会乱的,许部长也不会的,他们都是有罪之人,还敢旧病复发?我才不相信!安夫人,趁现在公司还没正式生产,下决心吧。这样,我们的三千多名职工的心就顺了啊!今后,再没有人做当董事长的梦了。您若不信,随便找些职工问一问,我若说的不是大家的心里话,不用你动手,上班的时候,我站在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