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田于灯下。
格格奇读着,一字不愿拉下,刹间,心被轻轻碰了一下,这些文字似曾相见,难道是——
她一下跳了以来,喊着,没错!是他,刘田园。瞬间,乌兰格格奇愣住了,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我的名字是他给改的,不可能忘记的,若是他,没有理由隐瞒。哎呀,我怎么回事,还是忘不掉。该死的格格奇,你与他有什么?不就是看了他的一些文字吗?再说,他的文字比张贤亮差远了,要暗恋也轮不到他呀。还一个再说,我的辅导老师叫雨田。
格格奇走在江边,心里打着给老师的腹稿。
第二天,信寄出,她以为老师不可能回信;雨田有那么多学生等着辅导,哪有时间写闲字,给他写信是礼节需要。
过了几天,雨田回信,写的比她的信还长。信中谆谆告诫,文学只能用来修心养性,切不可当事业奋斗。
格格奇在回信中委婉说,自己认识一个作家,在人生最低谷选择了文学,结果,他成功了。我的人生已经低到尘埃,不奋斗就活不下去,希望老师体谅,帮我从尘埃中站起来。
两人书信往来,远远超过作业文字。函授班半年一期,在即将结业的时候,雨田建议格格奇写一篇反映大学生活的短篇,他想办法帮她在省文学刊物上发表。
格格奇捧着信,从心底发出,你真是我的亲人!想起大学生活,能写的太多,经过一番筛选,写出了“就业”。
雨田很快回信,“小说没有惊人之处,不具备上省级刊物。建议从大学的生活中发现一件改变自己命运的往事,加以创作,这样才有可能刊载。”
这个建议直落在格格奇心灵最脆弱的地方,催生旧病复发,她躺在床上,止住流泪,难道,文学非得把作者的心剖解在文字间吗?
天亮时分,她给田雨写信,手握住笔迟迟写不出一字。
茹姐喊她吃早饭,她说不想吃,到了上班的时间,终于下决心写下,老师,难道文学非得把自己的心剖解在文字间吗?
雨田回信,只有一个字,“是!”
格格奇看着,心里说,这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短,分量最重的一份信了。好吧,我就把心剖开。
她请了病假,在家专心写作,用了三天时间,写下一万多字的中篇小说“初夜”。
稿子寄出,格格奇真的病了。
在病中,她收到雨田热情洋溢的来信,预言,这是一篇撼动文坛的力作!祝贺你——乌兰女士。
格格奇没有激动,反而觉得雨田的祝贺像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假如文学创作是这样的,无异于遗书。
原以为,从破碎的心灵中抽出来的文字可以刊载文学刊物上,没想到,她收雨田一封比她“初夜”还长的来信,信中诉说文坛混乱的状况,陈述“初夜”不能刊载的原因。“编辑通过,编审拍案叫绝,无奈,等着上刊的专业作家太多,社长难以平衡,只能让一部优秀的作品做出牺牲。更让人愤怒的是,一位学员,作品不成体统,愿意向杂志社购买五千份杂志,竟然上了刊物,成为文学函授班的成果。格格奇,我对不起你,中国的文学对不起你!”
乌兰格格奇回了一字,“呵”。
信寄出,她又写了一封,“老师,第二期你还在吗,若在,我还参加,不为文学,而是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位良师益友。”
雨田回信,“为了工作,不能不在。但是,你不要参加了。说句心里话,我也舍不得格格奇,与你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