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最后面的一位瘦高身材的人挤过来:“钟老师,可认得我——尤家强呀!我当过班长的。”
钟秋荔微笑着:“尤家强倒是有印象,可与你对不上呀。”
气氛一下融洽,十几个年轻人把客厅挤得满满的,说了一些陈年旧事,钟秋荔把话转到了烦心的事情上,说,“格格奇的事多亏你们帮忙,否侧,东西不算什么,这口气难咽下。老师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们?要不,你们都快点成家,趁我没退休把这份感激之情用在你们孩子身上。”
唐再兴说:“我们这些人,只有周如生和尤家强两人结婚了,他们几位还好,都有对象,就数我可怜。”
钟秋荔漠然摇头:“格格奇跟你们岁数差不过,最可怜的是她。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妈,说什么哪,我有什么可怜的。哎,周如生,你去,见到王理强了吗?”
“没有,说去广州了,也许躲在楼上不敢出来,谁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爸妈开始还说要报警,我说,既然来了什么都想到了,你敢走一步,我们走十步给你看。别的不敢说,你的服装生意就别做了,你的儿子每天等着挨揍,信不信由你。那个老婆子是个精明人,看了我们的架势,终于软了下来,说了一大堆好话。”
众人说了一会话,尤家强见钟秋荔只听不语,知趣地:“那行,老师和格格奇早点休息,我们告辞。”
第二天,格格奇一到单位,感觉自己成了全厂头号新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她的事。车间里的人自然要问个究竟,格格奇知道瞒不住,索性把真相公之于众。
过了几天,郭连成通知她上楼,格格奇猜着可能是去南昌没请假的事,心里惴惴不安,按照厂里规定,旷工三日会被除名,自己正好连续三天没上班。
走进郭连成办公室,格格奇把头低下,等着挨骂。
“格格奇,别这么不开心,要我说,理强那么做对你来说不是丑事,而是天大的好事。”
格格奇心这才落下,感激地点头。
“坐下,坐下……”郭连成走近,按了一下她的肩。
格格奇急忙坐下,察觉出郭连成旧病复发,心慢慢抽紧。
“别怪我旧话重提,今天人事局分来几名大学生,其中还有一位中专生,学发酵的,叫朱斌,黄厂长的意思是每个车间分一人;你在包装车间干了快两年了,怎么样,这次可想动一动?”
格格奇抬起头,泪光盈盈地:“郭厂长,我做梦都想动,都想从事自己喜欢的专业,请你让我去发酵车间吧!”
“我做梦都想让你去,可原因不在我,而是你不想去。”
“我——承认,刚从学校出来不谙世事,在你面前说了一些极不尊重你的话,望你念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勤奋工作回报您的。”
郭连成不语,眼睛死死地看着格格奇,忽然起身走过来,单腿跪下:“格格奇,是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每天晚上都做梦与你在一起!如果说以前只是想与你做情人,现在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要与你结婚,与你白头偕老!你答应吧!”
“郭厂长,不可能的,我在柠檬酸厂的名声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与你有什么,那每人一口吐沫就会把我淹死。”
“我也想过这事,不可能让你在厂里呆,我都想好了,通过关系把你调到红霉素厂,到了那里搞你学的专业。我呢,不马上离婚,过个一年半载把婚离了,你我的名声一点不会受损,好吗,你说好吗!我的公主!”
格格奇看着郭连成,漠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