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吴敬仁转过身,让强劲的海风吹着泪脸,心里说,雪梅,我回答你,那一天若不是在这里遇险,文涛绝对不会说出那番话,我会与兰新结婚。
忽然,张雪梅的声音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传来,吴敬仁,我鄙视你!在生死关头竟然不敢承认爱情!你算什么男人!这样看来,兰新没有嫁给你是上天的安排,因为你不配兰新的爱!
吴敬仁迎风跑了几步,挥舞双臂,呐喊:“我知道,你一直都鄙视我,不然,怎么会爱上安南山!怎么会追寻他的灵魂,葬身在冥岗山下!好吧,结束了,我们所有的恩怨都结束了!”
呐喊,耗尽最后一点体力,吴敬仁倒在沙滩上,海风携眷潮湿的沙粒从脸上擦过,他闭上眼睛,感觉风沙堆积在心里越来越高,越来越重,就这么离开吧!
他的心不再挣扎,甘愿被涌动的沙堆掩埋。
呵呵,再一次面对死亡,真好!这一次我什么都敢面对!
冥冥之中传来张雪梅揶揄的声音,“未必吧。”
他在心里说,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直言相告,这一生我爱过三位女人,一位是妈妈,一位是女儿,还有一位……
“不敢说了吧?就知道。”
“王晓寒。”他轻声地说。
“真不要脸!呵呵,原来你比周如生还卑鄙无耻!去死吧你!”
吴敬仁默默地说,“行啦,了无牵挂,可以了。”忽然,一阵海水从身上漫过,瞬间退下。
“涨潮啦!海潮在接我走啦,来啊!再来,把我带走。”又一股潮水涌过来,把他推向岸边,海浪退下时却把他留在原处。接着,一股更大的浪潮涌起,把他高高托起,瞬间把他甩在一块礁石上,这一次,他的身体随着潮水流向海面。
喝了几口海水,吴敬仁睁开眼睛,想看最后一眼这个世界,眼睛被海水蒙上,岸边一片模糊。刹那间,看见耿兰新站在礁石上挥舞手臂,接着脱下上衣。他急忙向岸边游去,随之被一阵潮水冲向沙滩。
海水退下,吴敬仁站起来,冲着不远处的耿兰新呐喊,“不要下来啊!不要——”
他在齐腰深的海水中拼命向耿兰新跑去,耿兰新还是下水,迎着他跑过来,两人在浅水中相遇。耿兰新扑上前,抱着吴敬仁兴奋、快乐地喊:“快走啊,潮水又来了!”
吴敬仁回望海面,一道巨浪呼啸着从大海深处涌来,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着耿兰新往礁石滩上跑,两人相互助力,赶在巨浪到来前登上礁石。耿兰新望着海潮,喘息着:“好啦,没事了——没事了,我的敬仁!”稍微缓过气,急忙拎起礁石上的上衣,穿着鞋子,急迫地,“敬仁,能走吗?若不能,把湿衣服脱了,穿我的上衣,回宾馆。”
“不用,我能走。”
“好,很好!来,我们一起跑!”耿兰新拉着吴敬仁往回跑。
海风从后面吹来,跑起来并不费力,吴敬仁跑着说,“你怎么来了?”
“不要说话!看见了吗,离我们最近的那座楼房就是我的驻地,快,快啊!”
吴敬仁想说已经不冷了,没事的,走一会吧,可是,耿兰新在前,用力拉着他跑,为了减轻她的体力,只好使出浑身的力量往前跑。
两人一口气跑进旅馆,耿兰新捂着小腹对惊愕的宾馆老板说,“我的爱人,被潮水打湿。”接着,开房门,进了卫生间,打开淋浴,说,“敬仁,快把衣服脱了,冲个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