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敬仁怆然跪下,嚎啕大哭。
过了一会,情绪被控制,他跪坐在脚跟,所有的悲伤直指个方向,那个用权贵霸占母亲的人,心里恨恨地想,你在哪里?如今是人还是鬼,我希望你是鬼,在十八层地狱接受上帝的惩戒!你为了欢娱,可以随意强占一位善良的山村女孩,为了掩饰罪恶,可以摘取一位年轻军人全部幸福!如今,你罪孽的遗传基因还在我身上延续,让我不由自主地践踏善良女孩的情操,真爱!从这一刻起,我要向你的基因挑战,为雪梅、为兰新、为母亲,也为年迈的吴叔叔!好吧,就这样!
他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进来,他一个也不看,手指哆嗦地编写短信,“看了,我不配说什么,只想说,你的留言如一面镜子,照出我丑陋的生命基因。此刻,终于找到人生的战场,与血统中的丑陋基因格斗,直至生命告终!”
他发了短信,脱衣,沐浴,温热的水直灌心灵,多年淤积的怨恨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环顾心室,一派窗明几净,对母亲的怜惜、张雪梅的爱、耿兰新感恩、于文涛的内疚,犹如精致的家具,组成一个完整温馨的殿堂。
唉!就差一炷香了!哦,有的,有啊!
他亟不可待地冲洗身上的洗浴液,擦着头上的水,穿上衣服,捧起耿兰新留下的信,面对着,闭上眼睛默诵。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直到几处标点符号与记忆不符,用心几下,揣在怀中出门。
路过一家小店,他进去买了打火机,向着妈祖雕像走去。
清凉的晨风从海面吹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海平面升起一轮红日,霞光洒在碧波荡漾的天海之间,吴敬仁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心里涌满温暖;红日、蓝天、朝霞、晨风、变幻莫测的礁石、翠绿的植被、飞翔的海鸟,瞬间纳入心灵世界。他轻声说,雪梅,你看,湄洲岛多美!从这一刻,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未来一切你我同在!
很长的一段路,吴敬仁还没走够,高耸的妈祖像屹立在面前。他本想左右看一下是否有人,刚要巡视,忽然听到张雪梅取笑的声音,恶习难改呦,想做什么,管别人作甚。
他笑着说,老婆说得极是。
接着,他心神宁静地跪下,双手合十,默念:“妈祖,请原谅,我给你上一炷心香!”接着,掏出怀中的信纸,放在地上,把头重重叩在信纸上,点燃。火苗燃起的瞬间,他热泪盈眶。
吴敬仁回到旅馆,把晾在卫生间的衣服装进一个塑料袋,拎着行李离开。
中午时分,他来到福州火车站,买一张直达徐州的车票,手握车票,心里说,雪梅,来时乘坐的也是这趟列车——福州至青岛。
张雪梅的声音,不错,真听话,我发现你这人有个特点,喜欢姐姐。
吴敬仁有点羞恼,什么人你!我去徐州还不是为了你的清源生化。
幻觉中,张雪梅用手指戳一下的他的额头,没意思,给你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