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仁想好了的,不说,让他们讥笑。一声点名,耳边传来张雪梅的声音,说,干嘛不说,我可不想让老公在这些人面前颜面扫地。
部长们发言都站立,吴敬仁刚想站起,仿佛张雪梅站在身边,双手按着他的肩,想站而不能,见部长们都回头看着他,眼里全是嘲弄,顿时愤然,说,“我不懂柠檬酸设备,可是我知道机械原理是相通的。我的建议是依据机械运动和物质运动最基本的原理,至于你们说从储存大仓库,转运到生产仓库所产生的费用,完全可以通过管理的方式消化。比如,运输车经过仓储库验收,直接卸到生产仓,这个倒短的费用,被运输车消化。从生产仓到打粉车间也不用倒短,用输送管道直接把粮食送到车间,形成仓储车间一体化。”
会议室热议了一会,渐渐静下来,紧张的气氛从每个人呼吸中散发出来,迅速弥漫,相互感染。
包总扭过头,露出一张黑瘦的小脸,说,“年轻人,听你这么一说,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可惜对设备太不了解。那我告诉你,打粉有一个重要的环节,计量!你把粮食直接送进打粉车间,然后过秤,那个麻烦大了。再给你提个醒,每一发酵罐都是有准确计量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影响生产。”
“这个问题也能解决,在输送带末端,安装一个容器,在容器上配装重量感应仪,感应仪链接电脑,计量准确无误。”吴敬仁说。
包总面红耳赤,憋了片刻,说,“我听着怎么有点天方夜谭。年轻人,你太有想象力了,你说的这些去哪里弄?”
“不需要那里?给我几个熟练维修工,一个月内制作完毕。”
“你看,你看,刚夸你几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这里是集团高层会议,不是聊天室。” 包总讥笑着,用眼神鼓励部长们附和。
有人刚站起,汤文政猛地拍案:“包名远!你给我站起来!”接着,手一指,声音提高八度,“侯裴乾!滚到门口站着,等候发落!”
包名远慢慢站起,侯裴乾浑身哆嗦,走到门外。室内所有人垂头,大气不敢出,生怕听到自己的名字。
汤文政压抑着愤怒:“去年决定要扩建的时候,我怎么说的,再三要求注重设备革新,你们总是说自己的设备最好,国内无人能比,不被人学去就万幸了,还他妈的建议出了保密措施。你们不是说最好吗?吴敬仁的建议好,还是不好?”
包名远低声回答:“好,弄出来当然好。”
“你还不服?老包,若不是念在你跟我这么多年,恨不得一脚把你从窗户踢出去。人家一个搞矿山机械设备的,没进过车间,凭着真才实学就能想到这一层,你搞了一辈子柠檬酸设备,竟然没有一点长进,怎么有脸说三道四!从今天起,你陪着吴敬仁下车间,看是否还有革新的地方。他要什么,你给什么,服务不好,十多年的老脸屌毛不当!白总,把门外那个蠢货工程部长的职位撤了,让给能干的人!什么东西,我每月大几千票子,打水漂还能看个景,给你们等于扔粪坑里,恶心!散会!吴敬仁留下。”
众人悚然站立,惶惶离开。
吴敬仁坐着不动,汤文政喝几口茶,点一支烟,隔着烟雾审视。
管理部三位女子伫立在门边,随时等候旨意。汤文政把吸了两口的烟丢在烟灰缸里,侧脸说,“他是新来的,不懂,你们也不懂?”
苏蝶儿过来,对吴敬仁低声说,“请到汤总对面就坐。”
吴敬仁心里忐忑不安,知道自己惹了祸,连累许多人,同时,十分后悔出卖清源生化,想着如何从麻烦中解脱,起身的瞬间,心中响起张雪梅的声音,男子汉大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