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背道而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遮风挡雨了,裘宁在负痛间,自我嘲道。
安山到龙渊关口的距离,长得令人难以置信。
一行人在山麓停留的时间,也久得那样脱离现实。
不管是轺车帷裳外那未曾见过的苍山日景,还是那缓缓流逝的时间,抑或是那疲惫得发痛的脉穴,都让沐笙越发的愁楚起来。
……
裘宁的双腿沉重如铅,体内元气尽失,宛若失去了动力的庞大机器,没有了祖阙中那股滔滔不绝的力量供源,少年枯竭的气海,再也无法运转。
他颓坐在城墙脚下,低头凝视着手腕上的苍龙之迹,不见神情。
龙渊关口进京回家的人们摩肩接踵,每个人的鞋子上都浸透着融化的雪水。
空气很冷,透着下雪后京城独有的味道。
然而,裘宁的心中却是一片迷茫。
前方,乾元府是他生活的地方,可如今,任务失败修为清零,还回的去吗?
身后,行刺少宗主未遂,也因此与六壬宗结怨,他们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已是退无可退。
这天下虽大,但于他,何处可安身?
扬起有些白皙的手掌,握拳击墙,一拳,两拳,三拳…青砖仍无恙。
任由那淡淡的苦涩在他的心间弥漫开来……
“啊…”裘宁仰天长啸,咆哮声中,显得是那样凄厉,那样悲凉。
“十八年了呢…”低低的自喃声,从少年的嘴中轻吐了出来。缓缓收回微红的手掌,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在裘宁的心中,他的身世恒为一个谜。时幼无父无母,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是一个叫王石的老人,裘宁唤他“石爷爷”。是石爷爷把他捡回来,扶养长大的。
寻到他的那日,正值冬天的一个月夜,寒风刺骨,婴儿被锦裘包裹着,正嚎啕大哭。
那一日,澜军势不可挡,破城而入,闹得云泽城的百姓人心惶惶。
征战年间,尸横遍野,生灵涂炭,没有人愿意去理会一个弃婴的啼哭。
石爷爷蹲在婴儿旁边良久,终是于心不忍,方抱起前者,随着乱民一同逃亡。
孤婴,锦裘,乱世。
于是,石爷爷给他取名“裘宁”,意为:乱世之中,祈求平安。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落花年年相似,人却年年不同。
随着年龄的增长,裘宁对这片大陆也是渐渐熟知……
普天之下,以武为尊。在这里,修炼一途最为受人推崇,不论是普通修炼者亦或是药医,都是这片大陆的主流职业。除此之外,还有魂师、战将等稀有职业。
当然,更为遥远的新事物仍在等待着他去探寻,譬如法域、幻界、冥州、丹族……
大陆之上,强者为尊。
凡境、天人境、仙境、圣人;强如圣境,当只手成天,雄霸一方。
魂师亦有灵、圣、灭世三境;四魂之师,当睥睨众生,造化天地。
若统战将之威,亦可护国都,百年无忧。
由于地域的辽阔,因而也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神秘。
总之,强者之路永远是充满崎岖和挑战的。
十几年来,裘宁亲眼目睹了一个王朝的崛起和覆灭,那就是大澜。
大澜王朝统治云泽城的东土时,可谓是国泰民安,四方昌盛。裘宁在石爷爷的呵护下,也算是过了一个安稳的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