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拳砸到,重捶少年腹部。
“噗嗤!”
跟着一剑刺中,险些伤及后者要害。
“你们是什么人?”
长刀割开血肉,裘宁心中一惊,顾不得右肩血流不止,他忍着痛迅速后撤几步,背手撑于墙上,方才稳住身形。
“老大,死活不论吗?”
“通缉令上…也没说清楚。”
“那就留活口吧,免得他们到时候赖账。”
“……”
几人交谈了一会儿,语罢,一齐提着刀剑步步紧逼,目色极为不善,其中的一人腰间还系着绳索,看架势是想活捉了后者。
听着几人的私语声,裘宁心中五味杂陈,又惊又悲又怒。
刚从七枯涧奔逃出来,还没歇上脚,又有一处麻烦不请自来,更让人不解的是,这些人眼生的很,怎么好端端的就盯上他了?
不过事情的大概,裘宁也能猜测出一二,想必这些人的行为是和乾元府脱不了干系的。
在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悲哀,突然间溢满了裘宁的胸腔。
他恨这世道不公,恨这人心叵测。
少年抬起头,仰望苍穹,心底却是莫名的无助。
他答应过他,要在冬去春来时陪他看西北的天空。
可当冬天的最后一场雪飘落时,他还没有回去,行刺失败了,赶在春初之前去西北看天空,成了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他望着天,心下黯然。
裘宁没有再闪,以他此时的处境以及低于别人数个阶级的实力,血拼的话毫无胜算,为了减少一些皮肉之苦,还是束手就擒吧。
想到此处,他眼睛陡然一缓,在三人惊愕的神情之中,缓缓地平抬起了双手。
在青鬼的笑颜中,少年心里释怀的同时,也涌起了苦涩。
“刀老大,这和我们想象中的剧情不太一样啊。”混名孤狗的手下瞪了裘宁一眼,有些纳闷地挠了挠头,表情颇为滑稽。
青鬼的眼里似有火苗在燃烧,一团团的愈来愈烈,哪顾得上许多,当即喝了一句:“别废话!绑上。”
孤狗只顿了下,立马掏出粗绳,三下五除二的就绑上了裘宁。
见他也没有反抗,青鬼满意的点了点头,笑赞道:“你小子,挺识相。”
另一名手下定了定神,好半晌后,轻轻走到裘宁的身旁,推开孤狗的手,换成自己的,激动地在少年身上摸了又摸,好似是捡到了宝贝一般开心。
突然间,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刚开始是无声的落泪,渐渐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叫,“娘,我有钱了,你不要走啊…我再也不用偷了,抢了…”
边哭边嚎,一声接一声,止都止不住。
他号野狼,因为在战乱中骨肉离散,无亲无故,就隐去了原先的名字,不知怎么的认识了孤狗,又不知怎么和他一起跟随了青鬼。
正应了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三人倒也有缘,彼此还称兄道弟,以实力论的辈分,青鬼为大哥,孤狗、野狼同甘小弟。
望着情绪失控的野狼,青鬼脸上的笑容一时僵硬,心里也是跟着一阵酸涩,唯有孤狗一人仍蒙在鼓里,还在一旁傻乎乎的劝着野狼。
少年皱眉,目视眼前的几人,一分笑意都没有,只是沉默地站着,动也不动。
只要东域一日无主,战乱就不会平息。可这天下庶民,不会武者,十之有四;不善武者,十之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