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堇昭的声音格外低沉:“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得想想,开个什么样的条件才告诉你。”谢正浩眉飞色舞地说。
谢堇昭正想说话,忽然看见晨曦从外而至。他唇畔浮起了微笑,高大的身躯站起,身影笼罩住谢正浩。高傲并居高临下地说道:“爷爷,你开心得太早了。”
……
宗正府
林徳瑜接过状纸,快速地看着。他面色沉重,越往下看,神色也变得更为凝重。
约莫过了一刻多,林徳瑜合上状纸,沉声道:“梁夫人,国公府乃一等公爵,你这状还需呈于圣上,若你有半分虚言,后果并非你承受得起的。”
梁夫人一身盛装,跪与堂前,脸上坚定无比,答:“回大人,民妇保证绝无半点虚假。”
这一等公爵府中丑闻,说是惊天大案也差不远了。林徳瑜沉默片刻,说道:“你仔细道来。”
“民妇沈氏,乃河洛镇知县嫡女……”
河洛镇偏远清幽,山明水秀,也算得上是一处风光不错的城镇。沈县令在当地颇得民心,再说这小城小镇讲究也不多,因此沈婉媛也是时常在外走动,与民众常有互动。
某日机缘巧合之际遇到了专门到河洛镇采风的梁国公四郎梁志宁,回家中禀报之后,沈县令自然是力邀其到府中居住。
梁志宁文采出众,又一派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息,在这小城镇可说是十分耀眼。沈婉媛也不同于京中女子般娇羞,在这小城镇的成长下使她别又一番灵动。
于是,这一来二往的,两人便互生了情愫。
梁夫人亿着当年事,说着梁志宁时脸上浮起了笑容:“他书读得好,说科举过后便和家中长辈说明,将我迎娶进门。可是……”她话锋一转,笑容也渐渐消失。
科举刚过,皇上忽然下了圣旨要提前选秀女,沈婉媛刚好符合条件。若是在圣旨下来之前订了婚约当然可免去选秀,可若是在圣旨下了后再申报婚约,那不是明摆着嫌弃皇上?
这一道圣旨就如同晴天霹雳,梁志宁科考结束没等放榜便直奔河洛镇。这对小情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定了方案:沈婉媛入宫后,表现得差一些,尽量争取不被选上,落选的秀女一般都会成为宫女,但只需交纳一定银两便能除名。
于是,新任解元郎心痛万分地亲自护送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从河洛镇到了京城,进了宫中。
所幸一切顺利,沈婉媛如愿落了选,也除了宫女之名,不用待在宫墙之内。
梁志宁高兴万分,将沈婉媛接到了国公府。两人经历了这么一劫,感情更加深厚,干柴烈火的便私许了终身。
“本来,一切都是很好的。”梁夫人脸色渐白,一字一句地说道:“国公爷有四子,大郎和二郎早前已为国捐躯,剩下三郎梁志源和四郎梁志宁。那个时候,梁志源还在军中,所以我一直未曾与之见过面。直至我与四郎成婚那日,国公爷也说,梁志源在军中回不得。然而……”
她眼睛通红,嘴唇颤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静了一些,说道:“然而就在洞房之夜,他竟是回来了。”
“谁回来了?”林德瑜问。
说到这里,她已泪流满面,指甲陷入掌心之中而不自知:“三郎梁志源,他回来了,他杀了四郎,还将我……将我给……”
梁夫人已经说不下去了。
此时公堂上肃静无比,仅听见梁夫人痛哭的声音。
林德瑜沉默了许久,凝重地说道:“据我所知,三郎梁志源已战死沙场,四郎梁志宁与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