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屏息。
不远处,晔云起等人也都紧张地盯着这边瞧。
骤然间,银剑脱鞘,朝着亭中西南角激射而去……下一瞬,一名儒冠道袍的书生惊叫着显出身形,银剑正定在他的腋下,穿透衣袍将他牢牢钉在亭柱之上。
“误会!误会!”廖清大叫。
与此同时,除了书生,还有一人现身,正是孟荃猷,亦是一脸惊骇,想要上前救下廖清。叶景面无表情地将剑鞘一横,吓得两人一动不敢再动。
认出他们的身影,晔云起连忙下马,快步过来,奇道:“你们怎得鬼鬼祟祟躲在这里?”
廖清急道:“云起,你先让他把剑撤了咱们再说话!”
晔云起只得朝叶景道:“只怕是场误会,他们都是我在谷中的好友。你且放了他吧。”
“正是、正是……正是一场误会!”孟荃猷忙道。
林泉谷不算大,叶景自然也见过这些人,听见晔云起发了话,这才收剑入鞘,冷冷看着这些人。
廖清着实被吓得腿软,剑一收,脚步踉跄,险些站不稳。晔云起忙伸手扶住他:“说吧,你们躲在这里作甚?”
“当然是给你送行了!”
孟荃猷深吸口气,定了定神,从袖底取出一坛酒来,放到亭中石桌上:“你我兄弟,平日里泛舟湖上,弹琴钓鱼,饮酒纵歌,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在一块打发了好些日子。如今你去拓城,我和廖清,自知无才无能,也帮不上你的忙。只能在此为你践行,聊表心意。”
廖清插话道:“这坛子是他从他爹私家酒窖里头拿出来的,够意思吧!”孟家在林泉谷中是酿酒世家。
晔云起毫不客气地把酒坛拎过来,奇道:“践行就践行,你们躲什么呀?”
廖清笑得颇尴尬:“原是想给你惊喜,没成想你身边跟着这么一位……”叶景抱剑而立,面如沉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晔云起只得试着与叶景商量:“叶景哥哥,我和他们说一会儿话,你先回马车旁等我,如何?”
叶景望着他不吭声,也不动弹。
晔云起愣了愣,改口道:“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在亭子外头,如何?”
叶景扫了一圈诸人,似笑非笑道:“我胆子可小,诸位下会再有惊喜,不如事先和我言语一声,免得吓着我。”廖清与孟荃猷立时连连称是。如此,叶景这才出了栓马亭,就在亭外三步远处立住,显然还是对廖清等人信不过。
廖清两人面面相觑。孟荃猷压低声音问晔云起:“这不是一直跟着族长的那头狼么?怎得,族长让他跟着你了?”
他言语着实不敬,生怕叶景会听见,晔云起瞪了他一眼,才道:“嗯……不是说给我践行么?来来来,赶紧把酒喝了!”说着他就把酒坛上的封泥启了,一股酒香从坛中蹿出,淳香暖暖,连带周遭秋日的肃杀之气都为之一缓。
晔云起捧着酒坛子,深吸口气,朝孟荃猷道:“你爹私藏的酒,就是不一样,早该拿几坛子出来才是,怎得今日才拿。”
孟荃猷笑道:“你就知足吧,就这一小坛子都费我们老大劲了。”
栓马亭旁边栽着数株芭蕉,廖清折下一片蕉叶,放在石桌上,袍袖轻拂,蕉叶化为绿油油的碧碗,用这碗盛了酒,正好一人一碗。
廖清端起碗,敬向晔云起:“云起,你这一去就是大司徒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去去去,别胡说!”孟荃猷端着酒,打断他的话,“……什么是福是祸,我看没事,说不定云起很快就能回来呢……你爹就没说要你去多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