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云起原本靠着车壁养神,酒劲上头,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浮浮沉沉间,听见外头隐隐有动静,竟是一声比一声大,扰得他脑仁隐隐作疼,睡得不甚安稳。
骤然间,近旁一声巨响,惊得马儿扬蹄长嘶,晔云起差点从马车上滚落下来。白察察受了惊吓,立时显出原身,窜到他身上,没头没脑地起劲往他怀里扎,后腿蹬得起劲。
“出什么事了?”他探头出车帘,没忘记摸了两下白察察以示安抚。
叶景遥遥指向山顶上的一株折腰老槐:“刚刚被雷劈了,可惜了了。”
说话间,另一个炸雷从马车顶上滚过,山顶有好些落石滚下,惊得马匹乱蹦乱跳,又挣不开缰绳,没头没脑地乱跑,带着马车左冲右突。叶景连忙去拽缰绳,驾车的两匹马匹也是晔张氏嘱咐人挑选出来的,膘肥劲大,又在受惊之时,力大无穷,一时之间叶景反被它们拖着跑。其他侍卫或被雷声震得双耳嗡嗡,或被落石所阻,或拼命地追马车,一时来不及护卫。
车内白察察吓得连扒带刨,不管不顾地,生生把晔云起的衣袍划出了好几道口子。车轮撞上路边大石,整架马车朝旁侧翻,旁边就数十丈高的陡坡,叶景大骇,立时撤开马匹,飞身来救。
叶景伸手扳住车轮,堪堪拉住了马车身。晔云起刚想掀帘往马车外去,又是一个雷滚过,其中一匹马儿彻底被吓到,慌不择路,双蹄踏空,直往坡下坠去。另一匹马也被顺势往下拖。这一生变甚是突然,叶景来不及应对,又吃不住这般重量,手臂上青筋暴凸,车轮亦吃不住,吱吱呀呀,便欲脱轨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从云层中闪出一人,风驰电掩,直朝这边俯冲而来。就在车轮脱轨,马车往下坠去的一瞬,她飞起两脚将马匹踢回路面,马车身随即跟着被拖上路面,车轮飞出,车身震了震,歪斜在地。
叶景赶忙抢上一步,扶出晔云起。经过这一番折腾,晔云起在车内被颠得七荤八素,头上少说撞出五、六个包来,手臂还被惊吓过度的白察察挠出数道血痕。
“你没事吧?”
救下马匹与马车之人上前问道,竟是一名极年轻极貌美的姑娘,双目亮如灿星,手上还拿着一条足有八、九尺长的亮鞭,见晔云起头冠散乱,行步踉跄,她似颇为内疚。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叶景拱手谢道,同时不着痕迹地将晔云起护在身后。虽说这位姑娘方才出手相助,但她来历不明,他不敢放松警惕。在青丘境内,越是貌美的女子就越须得谨慎提防,这是他数百年累积下来的经验。
“不必谢我……”她面露尴尬之色,“你们没事就好,还是赶紧离开此地吧。”
放下白察察,晔云起拨开叶景,瞧这姑娘面生得很,周身气息也不像是青丘狐族中人:“不知姑娘是?”
“在下灵犀,奉命司牧青丘风雨。”
闻言,众人皆楞了楞,一则是没料到青丘换了位风雨神,二则是眼前这位风雨神着实太过年轻。
“风雨神?”晔云起仰头看向天空,只见铅云块块,黑若墨汁,沉甸甸地悬在头顶,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砸下一块来,“这些云……都是你弄过来的?”
灵犀歉然道:“我初掌牧云鞭,还有些许生疏。按理说,这些云赶到一块儿就应该下雨,可也不知怎么了,它们撞来撞去,光打雷不下雨。方才的雷是不是劈着马车了?我担心伤着你们……”
“没事没事,还好姑娘出手及时。”晔云起笑道,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