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事,晔云起连面汤都喝不下去了,担忧地看向叶景:“他们……应该只是顺口那么一说吧?”
叶景沉思片刻,如实道:“看样子不像是顺口一说,至少公良律认真得很,至于丹泽……他倒好像一直在设法推脱。”
不明状况的白察察鼓着腮帮子,恼怒道:“咱家公子这么好的人,他还推脱?真是不识抬举!”
话刚说完,他头上就吃了一记晔云起的爆栗子。“小孩子家不许乱说话!”教训完他,晔云起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丹泽不松口,他们就不会来逼我。”
叶景思量道:“我觉得公子不必太过忧心,公子的婚事须得族长点头才行。丹青毕竟曾经与墨珑有过婚约,即便丹泽有意将她许配给公子,族长也断然不会同意。”
晔云起想了想,叹息道:“也是,我爹都已经把我坑到拓城来了,应该不忍心再坑我一次。”
叶景摇头一笑,佯作没听见。远在林泉谷的晔驰还在灯下看账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此时的丹泽也回到书院之中,躺在榻上,仍是了无睡意——公良律撮合丹青和晔云起,究竟是何用意?直听外间梆子敲过四声,他索性披衣起床,复燃起烛火,行到东面窗前,轻叩了几下窗棂。
窗外高高的梧桐树上,一只眯眼养神的海东青听见屋里动静,立时睁开眼睛,抖擞羽毛,振翅飞到窗边。丹泽打开窗子,让它进来,海东青落地,化为朱殊北。
“你啊,见一回公良律就得失眠一回。”朱殊北笑道。
丹泽以手扶额,皱眉道:“你帮我想想,公良家这老家伙为何突然想要撮合丹青和晔云起?”
朱殊北想了想,就道:“为了挑拨墨珑来对付丹家吧。丹青从前毕竟曾与他有过婚约,如今把她许给晔家,无非就是在墨家脸上再踩两脚。墨家原本就和晔家有夙仇,如此一来,连咱们丹家也一并卷进去。”
丹泽看着他,半晌才道:“你都能想明白,那么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朱殊北伤自尊了,手一抖,化出翅膀来,就预备振翅飞走:“那你还唤我作甚,我回去睡觉!”
“哥哥、哥哥……”丹泽忙拦住他,“我想得和你是一样的,可总觉得那老家伙没这么简单,你再帮着我分析分析!”
双翅环拢,仿佛抱臂而立,朱殊北往墙上一靠,颇犯难道:“猜他的心思,反正我不成……不过我觉得和晔家结亲,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
“我也觉得不是件坏事!”丹泽亦点头道,“晔家虽说在青丘不得势,但药材生意这些年却是做得风生水起,银钱不缺。咱们与晔家结了这门亲,也能名正言顺地插手这门生意。对于晔家来说,借着咱们的势,生意也能做得更大,论起来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朱殊北也道:“还有一桩好事,丹青姑娘嫁了他,以后再伸手要银两,也不会只朝公子你要,晔家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对对对!”
一想到这层,丹泽立时眼睛发亮,这些年来,年年都需得为丹青筹措十几万或是几十万银贝作为军饷粮饷,今年更甚,为了修缮城墙,需要四百万两银贝。若丹青嫁给了晔云起,晔家好歹得承担一半吧?而且,以晔家的财力,这笔银贝完全拿得出来!
“你说的对!”丹泽按耐不住兴奋,站起身来,“这门亲事一定得结!只要咱们和晔家关系好,等于是找到一处小金库。”
“可墨珑呢?”
“有这些好处,即便与墨珑杠上,也是值得的。再者,墨珑在外头漂泊多年,青丘已无根基,孤家寡人一个,不足为惧。”口中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