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殊北倒了杯金桔茶,摇摇头:“那个老爷子,我可猜不透。”
“还用猜啊,当年他走的时候,看我爹的眼神,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们嚼嚼连骨头一块儿咽下去。”丹泽长叹口气,“和他谈情分,肯定没戏。”
“不讲情分,无非就剩名利二字。”
“废话,我也知道。”丹泽拧眉道,“利,我肯定是没有,我还指着他呢;至于名,我还能把他请回来接着当大司徒?不可能!”
朱殊北寻思着:“这么多年,虽说这老爷子一直住在林泉谷,没回过拓城,但大司徒之位也从来没落到旁人手中,一直还是晔家的。晔盛在拓城,管的那三家药材铺,每年暗地里私吞了多少钱两,这老爷子还不是一直供着他,为得就是让他继续在大司徒的位置上呆下去。所以说,这位老爷子对于晔家在青丘的这点地位,看得很重。”
“这话说得对……”
丹泽陷入沉思之中。
朱殊北也不打扰他,接着喝金桔茶,灌了个水饱。
“有了!我想到法子了!”丹泽也行过来倒了杯茶,被酸得直皱眉,“他想要的,就是青丘大司徒的地位和权利。我自然不可能把他请来回当大司徒,然后把司农台还给他。不过,我可以给他点小的好处,比方说把太医丞、或者司礼台、行令台让给他一点。你说,他会不会动心?”
“不知道……”朱殊北忧心忡忡道,“让出去一点?公子,你就不担心晔家卷土重来?当初你爹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晔家排挤出去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威胁最大的是公良家,对咱们来说,晔家眼下有用,等将来收拾了公良家,再把晔家压下去。”丹泽道,“我想着,就把司礼台还给晔家,掌青丘之礼仪,地位尊崇,面上好看,又没什么实权,还没油水。”
朱殊北忍不住笑道:“公子,我知晓你打什么主意!如此一来,重新修缮风雨神庙,你就不用往外掏银子,正好省下一笔,对不对?”
丹泽大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复走回书案前,提笔写信。
“这封信须得你亲自去送,记着态度要谦恭,他若在礼数上怠慢你,你也且忍一忍。”他交代道。
朱殊北笑道:“你也太小看人了,这点道理我能不懂么,放心吧。”
“对了,还须得备些礼品才行,既不能轻,也不能重……待会我让夫人筹备筹备。”
朱殊北一愣:“此事不用瞒着她?”
“不用!这亲事既然是公良律率先提出,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去向晔家提亲都正合了他的意。不仅不用瞒着,还得大张旗鼓地去。干脆你明日再走,待礼品备齐,跟着马车一道走。”
“跟着马车走,那也太慢了。”朱殊北在天上飞惯了,自然不习惯和马车一块慢慢翻山越岭。
“我给你个神行符,一日光景也就到了。”丹泽安慰他,“回程时你先回来就是。”
朱殊北只得应了。
入了夜后,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晔云起已用过饭,又喝了汤药,凑在火盆旁,边看账册边等叶景。
白察察显出原身,蜷在他旁边睡觉,火盆之中的木炭偶尔发出噼啪之声,便会惊得他瞪眼竖耳观望。待晔云起轻抚两下,他才趴下来接着睡觉。白察察是林泉谷土生土长的猫,没甚灵根,按常理他要修得人身,少说也得花上四、五百年。晔云起捡到他后,见他羡慕人身,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