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被砸肿了的额头,惊怒交加,就要扑上来和谢轻鸿打架。
沈风栖按住他,在曲水流觞诗酒会上打起来,就是闹笑话给别人看了。谢轻鸿不要名声,他们这些人还要名声。而且圣上从来偏袒谢轻鸿,不管他怎么胡闹,做多少荒唐事,都不肯治他的罪,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他们。
沈风栖冷笑道:“你们兄妹真是好样的。我就陪谢姑娘玩一局,谢姑娘丢了脸面可不要哭鼻子。”
薛令如道:“世子还是比过再说这话不迟。”
沈风栖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牙尖嘴利的女人,一会儿有你丢脸的时候。
众人抱着看薛令如笑话的心理,闹哄哄的一同转移到旁边的流杯亭中,将沈风栖和薛令如围在中间。
谢轻鸿担忧地看着她,薛令如微微一笑,道:“放心。”
谢轻鸿突然就安下心来。
君子六艺中的骑马射箭,在这里比起来不方便,但是其它几样,还是可以比一比的。
第一局,比棋艺。
亭子里有现成的棋盘。两人分坐两边,执黑者先行,沈风栖示意薛令如执黑,他心想,反正都要赢,不如赢得漂亮一些。
薛令如微笑着摇头,道:“沈世子在棋艺上本来就和我不是一个道行的,我再先下一子,怕沈世子输得太惨,面子上过意不去。”
沈风栖气笑了:“不知天高地厚!”
不再和她客气,竟自执起黑子落子。
一刻钟之后,沈风栖紧张起来,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落在下风,一定是自己太轻忽大意了。对手棋风之犀利诡谲,布局之深谋远虑,机变之快,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棋艺,在轩辕皇朝是排得上前五的,这世上能赢过他的女子不是没有,但也只曾经有过那么一个。
那个十二岁就赢了棋王谢弈的女子……沈风栖摇摇头,不愿意回想。
沈风栖开始全神贯注、如临大敌般和薛令如对弈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一个女人,还是声名狼藉的长乐候的妹妹。
又一刻钟之后,沈风栖冷汗直冒,薛令如“啪”的一声,落下最后一子。
沈风栖脸色阴沉得吓人,周围原本等着看薛令如笑话的众人,瞠目结舌的张大着嘴,一片寂静。
“我赢了。”薛令如微笑道。
谢轻鸿大笑起来:“我的妹妹,就是厉害。”
周围有人不忿道:“才赢了一局,得意什么,后面还有三局呢。”
薛令如微笑道:“赢沈世子一局确实没什么好得意的,我还等着多赢沈世子几局呢。”
沈风栖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一局是我开始太大意了,但不代表后面的我也会输。”
第二局:比书法。
两人以附近的烟雨寺为主题,各题一幅书法作品。
沈风栖这次再不敢掉以轻心,如临大敌般,凝聚全部心神,笔走龙蛇,题了一幅杜牧的《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江,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他满意的点点头,自觉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功力,不能更好了。
然而,他抬头一看,围着他的众人不知不觉都跑到薛令如那边去了,听着人群不时发出情不自禁的惊叹声,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趴开人群,去看薛令如作品,只一眼,就让他如遭雷击。
薛令如只写了一个字,然而这一个字,就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