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叫你说着了,天公疼憨人。”苏氏笑了起来,“就是他实在,我都舍不得他走了。”
沈巧娘缝好了老虎的眼睛,把线咬断,问:“高大哥有没有说,他离开了以后要去做什么?”
苏氏摇了摇头:“他没有说,我也就没有问。不过我想,应该是和他家人有关的吧……”高飞在沈家待了两年,大家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人。苏氏总觉得,高飞身上应该是有一些故事的。
沈巧娘正要说点什么,妮儿从外头跑进来扑进了她的怀里。因为沈德源和沈思要回来了,一家子终于要团聚,因此整个沈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孩子们最是敏感,妮儿和盼归感受着家里的气氛,这两天仿佛活泼了很多,在屋子里、院子里跑来跑去。沈巧娘见妮儿跑得满头是汗,忙给她擦了擦汗水。
不多时,盼归也追了进来。
沈巧娘把针线活放到一边,细心地喂两个孩子喝了些温水。她嫂子虞氏因要管着厨房里的几号人——这些都是“饿否”的厨娘——白日里多是沈巧娘照顾两个孩子,虞氏只在晚上时带着盼归睡。妮儿天生体弱,盼归虽然生得顺顺当当,但虞氏怀他时遭了不少罪,头发就不如寻常的孩子浓黑。但在沈巧娘的精心照顾下,添衣减衣都有度,吃饭喝水都有数,妮儿和盼归反倒是比一般的孩子要少生病。
苏氏一脸慈爱地看着孙子和孙女,去自己房间拿了针线筐,坐在沈巧娘身边一起做起了针线。她给沈德源做的衣服就差最后几针了,等沈德源回来时,正好里里外外连着脚上的靴子都能换上新的。
妮儿应是苏氏的外孙女,但妮儿跟着盼归一样叫苏氏祖母。大家只当妮儿是沈家人。
女人们打扫屋子的打扫屋子,晒被子的晒被子,就等着男人们回来了。
沈德源一行人还在商船上。他们的心情再如何急切,南婪和京城之间依然隔着千山万水,在路上要花费的时间总不会少。万金商行的船已经开得很快了,除了靠岸补给,基本上就没有在路上停留。沈德源每日都把沈怡和边静玉叫到跟前来考校学问,用以消磨时间。不做学问时,沈德源就听孩子们说说京城里的事,尤其是妮儿和盼归。小孩子趣事多,连他们怎么学说话、怎么吃饭都能说上很久。
沈思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京城里去,好抱上儿子,对妻子说一声辛苦了。
沈德源虽是错过了孙子和外孙女的成长,但以前没有错过沈怡的成长,每每听到了妮儿做出什么鬼灵精怪的事,就说:“……怡娘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妮儿这孩子有些像怡娘!到底是外甥像舅啊!”
边静玉在一旁听得非常仔细。每当沈德源说妮儿有哪里像沈怡时,他就瞪圆了眼睛,像一只好奇的大猫那样,追着问:“然后呢?然后呢?”他在心里渐渐勾勒出了沈怡幼年时的样子。虽说边静玉没有机会见到小时候的沈怡,但听了沈德源带着怀念的讲解,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沈小怡。
回到家的那天,正巧下了一些雨。但他们离船时,雨已经停了。
阿墨这些天都在码头上守着,见沈德源归来,他远远认出了自己主子,连奔带走地冲上前,却左脚被右脚绊了一下,直接摔成了一只小乌龟。然后他就趴在地上不动了。沈怡以为阿墨摔疼了,忙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结果,阿墨其实是在哭呢!他抹着眼泪说:“我……我这都是高兴的,高兴的!”
万金商行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阿墨来不及回去报信,大家就一起浩浩荡荡地回了沈家。
妮儿和盼归想去院子里玩水。院子里不是很平整,水潭里积了雨水。虞氏和苏氏怕他们玩得一身脏兮兮的,只把他们拘在身边,抱着他们坐在屋檐下,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