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边嘉玉这么一说, 沈怡也跟着想歪了。
这就好比是疑邻盗斧,一旦想歪了,人们总会顺着歪掉的方向给自己找各种的理由, 把一件不存在的事脑补得像真的一样。边嘉玉压低了声音说:“是了!肯定是个女子。而且, 怕不是良家的……”
不是良家的,那就是妓子了。
妓子分了三六九等, 最高的那等不仅能卖艺不卖身, 还能受到文人们的疯狂追捧。她们甚至是可以外出的, 外出时身边也跟着十几位服侍的人。叫不明真相的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某家的小姐呢!
“真正的大家闺秀会随便开口叫个陌生男人去她包间喝茶么?必然是不能的。”边嘉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叫你去见面,怕是想要借着你的身份抬一抬身价吧?”状元楼里总是坐满了书生。在边嘉玉看来,那位“妓子”坐在状元楼里,肯定是想挑个能替她抬身价的裙下之臣, 这一挑就挑中了沈怡。
文人和妓子之间, 有时候能够互相利用。
妓子需要一些缠绵悱恻的故事来传播艳名, 文人同样需要类似的故事来传播才名。打个地方, 坊间总有某某楼的花魁和某某文人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的凄美故事, 这故事若是传得广了, 花魁的名声传出去了,那文人的名声也就传出去了。若是文人写了什么好作品,甚至可以先在妓子间进行传唱。
所以,如果真有妓子盯上了沈怡,这是可以理解的。
沈怡发现了玉米,随着玉米的推广,新诚伯这三个字将会传得人尽皆知。若真有一位妓子有幸成为了沈怡的红颜知己,叫沈怡怜她爱她,别说是艳名远扬了,就是在史书上记上一笔都是有可能的。
边嘉玉看着沈怡的目光顿时有些意味深长。
沈怡连忙自表清白:“大哥!不管楼上是谁,反正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你莫要因为外人疑我。”
他们正说着话,陈护卫又来了,手上拿着一块令牌。这令牌其实不能表明皇上的身份,却能够表明“平老爷”的身份。当初在种植玉米的庄子上,沈怡曾经见过微服私访的皇上,还和皇上有过一番交谈,皇上那时就是用平老爷自称的,因此只要沈怡见到了这块令牌,他应该就能猜出皇上的身份了。
陈护卫把令牌藏于手心。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只要他把手摊开放在沈怡面前,沈怡就能见到令牌上的字了,却又不会让周围的其他人看到令牌。然而,当陈护卫这么做时,沈怡连忙转开了视线。
“新诚伯,这物能表明我家主子的身份,你一看便知。”陈护卫说。
沈怡摇着头说:“你真是认错人了。”他被边嘉玉带歪了,怕那能表明身份的东西是妓子的私印一类的东西,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绣了花名的荷包?沈怡哪里敢看这种东西!他眼睛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陈护卫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难搞的人!
温阁老坐在三楼往下看,虽然听不见沈怡说的是什么,却能看到沈怡疯狂摇头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道:“老爷,不如让我下楼去叫他吧。我虽做了一些乔装改扮,但他应该还记得我这张老脸。”
显武帝是一个很喜欢微服私访的人。他经常改换了形象在京城和京郊一带活动。
他们这次之所以来了状元楼,是因为显武帝想要听一听书生们的高谈论阔。之前接连出了舞弊案和高飞案两个大案,朝廷的公信力都下降了。不过现在玉米开始推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