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正是柳祭酒自己看上了边嘉玉做女婿,那么别管镇国公是不是觉得安平伯府已经没落、门第太低,这门亲事都得认了。但柳家长房对边家确实不热切。沈家刚出事时,柳家曾给边家传了消息。与其说是消息,不如说是一句提醒, 大意是叫边家别蹚浑水。
边家确实没有蹚浑水。他们想蹚浑水也没有资格啊。朝堂上的事情, 边家人帮不上任何忙。不过边家也没有彻底抛下沈家不管,他们尽可能把沈家照顾好了, 没有和沈家退亲。因为知道了柳家的态度,所以沈德源流放地被改这件事,边静玉宁可花大价钱问到李翼鹏的头上, 也没有去打扰柳家人。
平心而论, 对于柳家人做出的决定、给出的提醒,边静玉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 镇国公驻守西北,只留夫人和世子在京城中。他手里握着兵权,而兵权永远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所以, 柳家人一直小心翼翼, 不愿意搅入众位皇子的纷争中。他们让边家别掺和沈家的事,但也没有真正拦着边家去照顾沈家人, 这说明他们其实是不想多惹是非, 倒不是真的对沈家有意见。
但理解归理解, 既然柳家人摆出了这样的态度, 边静玉遇事也尽量不会求到柳家人面前去。
再说这何大人,他能坐稳兵部的位置,固然和他个人能力有关,和圣上心意有关,但和柳家人的支持也是分不开关系的。所以,何大人提出更改流放地一事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奸细吗?
边静玉仔细想了想。
若不是因为奸细的原因,边静玉却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总不会是为了对付沈家吧?要对付沈家,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呢?边静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沈德源流放地被改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了。
告别了李翼鹏,边静玉走出酒楼,正要掀起帘子坐进马车里,忽然听见大路对面有人高喊道:“边二公子!边二公子救命啊!”这声音听上去非常尖锐,可见说话的人很急切。边静玉忍不住皱了眉头。
宝来反应极快地朝大路对面看去,见是一位熟人,忙对边静玉说:“主子,那是常年跟在沈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叫阿墨的那个。领着阿墨一起跑过来的是金来。估计阿墨已经先去府里找过主子您了。”
边静玉忙叫马车停下,站在原地等阿墨追上来。
阿墨明显跑过了很多路,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南城那边多是泥路,他跑了这么久,衣摆上已全都是尘土了。阿墨说话时明显气息不稳,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救命啊!”
边静玉心头一跳,问:“怎么了?难道是你家主子出事了?”
阿墨抓紧时间喘了两口气,这才能勉强地说出话来,道:“边、边公子,今日小的跟着主子出外办事,路过长街时,忽然从一家客栈的楼上泼下来一大盆的凉水,把我家主子全身上下都淋得湿透了。”
“人砸伤了没有?”边静玉问。
“这倒没有,只是一大盆水而已,人没有砸伤。”阿墨说。
边静玉立刻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有被砸到就好。如果只是被淋了水,那么赶紧回家换了干爽的衣服,再喝点姜水发发汗,应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了。但是,他见阿墨还是一副担忧至极的样子,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追问道:“你为何做出这副表情?难道你主子还遇到了别的什么事?”
阿墨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待他终于把一口气喘匀,这才能流利地说话了,道:“公子您为我家主子求来的护身符,那是顶顶金贵的东西啊!太太说,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