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骂了, 等范危烦了, 他也没多少好日子了。”万龙说。
“真火大!”张乐一肚子火。
“行了, 你们出去。”靠在墙上的男人沉闷地出声。
万龙对张乐使了个眼色,张乐憋着一口气出门了。
万龙走到男人身边, “又没睡好?”
“嗯。”
万龙说:“再干几年, 就能回去了, 这事不是人干的。”
“嗯。”
“你吃饭了吗?”
“没有。”
“那我去给你买饭?吃什么?”万龙觉得这个时候真像个老妈子。
“不用。”周崇明说, 他摁灭了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你这样不行啊,不吃饭光喝酒抽烟伤身……范危那个老狐狸,把你骗过来这几年,脸上一套背后一套,这么久你也没拿到什么, 还给别人做了嫁衣。”万龙又忿忿起来。
周崇明手指微颤,他忍不住又摸出了一根烟,这几年时间, 已经学会了用抽烟来排解压力,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烟枪了,“唐绍去干什么了?”他低声问。
万龙说:“还在带那狗玩意。”
他和张乐嘴里说的狗玩意是新人, 叫江殷, 一来就知道拉帮结派,嘴上油滑能说会道, 口腹蜜剑,背后坑人的手段也不少。
万龙在三年前投奔周崇明,本以为是什么好生计,没想到就一狼窝,他还好,小喽啰,自由度高,周崇明就严重些,这还是他娘的名义上的叔,心思毒辣到这种地步,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周崇明听了万龙的话,默默地吸了一口烟,“唐绍回来让他来找我。”
万龙点头,唐绍是他们这边的人,共事几年了,也信的过。
周崇明拍拍他,“去买饭,不要辣。”
万龙应了一声,从桌上给他拿了一瓶水,“先喝水,清清胃,呆会儿有胃口吃饭。”
周崇明笑了一下,点头,万龙出去了。
周崇明起身去房间里,看着已经改名叫范思雨的弟弟,“知道错了吗?”
“错你麻痹!”范思雨年纪不大,嘴巴里脏话一箩筐。
周崇明一直觉得自己是不会教小孩的,尤其不会教这样的小孩子,这么小的小孩子,好像碰一下都会碎,更何况去打,“又说脏话。”他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拿着藤条抽了他的掌心。
范思雨还很小,肉嫩,这一下下去掌心就红了起来,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周崇明丢开藤条,“哭什么?打一下就哭了?”
范思雨鼻涕泡泡冒了出来,“我要告诉我爸爸,说你打我!”他说是这么说,告状也没少告,从来不管用。
周崇明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范思雨才四岁,本来是再天真浪漫的年纪,在他身上却一点都看不见,从记事起就没少犯事,这次是拿石头把一个小姑娘的牙齿砸掉了,周崇明除了要做事,还要负责给这个小恶魔擦屁股。
从小就这样,长大还了得?周崇明对这个弟弟也有期待,但这种时候,那种期待就跟泡泡一样,一戳就没了。
周崇明没有再理他,让他老实跪着就出了门。
已经四年了,周崇明想,四年前他去学校前,认真思考了一番范危的话,最后还是在上火车前改了道,去了范危那儿。
范危的年纪也堪堪比他大了十岁而已,但周崇明觉得自己在他眼前,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