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夏眼珠一转,好声好气地让小顺子退了下去。二阿哥和大格格都是跟李氏一道用膳的,府里的下人们轻易不敢乱给阿哥格格们吃旁的东西,弘昀病了,大格格却无事。嗯,究竟真是弘昀病了还是李氏借孩子邀宠,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也没兴趣知道,四爷不来才好呢,她正好无拘无束。关灯睡觉,清净自在的,也不用像伺候大爷似的小心伺候他。
桂嬷嬷心里暗叹一口气,轻声问:“福晋,要不要遣个丫头过去问一声?”
姜还是老的辣,要不是桂嬷嬷提醒,她还真没考虑到这一层。四爷去了李侧福晋屋里,身为正妻可以暗戳戳生气,可是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到。弘昀病了,不管是真病假病,他是四爷目前唯一的儿子,儿子病了,她作为嫡额娘自然该遣人过去问候一声的。
她点了点头,遣了青梅去了荷风苑。独自坐在梳妆镜前散开头发,镜子中的女人一脸郁郁之色。
沈听夏虽然不把四爷放在心窝里,可这具身体仍保留着乌拉那拉氏的部分记忆,他不来,闹得她也莫名地堵的难受。
辗转反侧间,沈听夏就觉着,四爷在外头公务和差事办的都是很好的,可对于乌拉那拉氏而言,他这个丈夫当得实在不称职!
哎呀,不称职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个大渣男——当然,要这么论起来,满朝的王爷贝勒文武百官,就连康熙爷本人也算上,也没有几个不渣的男人。
啧,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呀。就连卓文君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都要泣血感叹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古代的女人们就是有再多柔情蜜意,怕也是经不起丈夫们这样磋磨啊。偏生你还不能表露出了,否则就会被扣上个“善妒”、“不贤”的大帽子。
四爷一连在李侧福晋屋里歇了两夜。这倒也不稀奇,李氏本就是个有本事的,一向是府里最得宠爱的那个,如今又有儿女傍身,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四爷给拉拢过去。
要是搁在以前弘晖还在的时候,阿哥们病了,四爷也就是来走一趟问问情况,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小心谨慎的。可是如今四爷已经失了弘晖这个长子了,如今只剩下弘昀这跟金贵的独苗苗了,再也失不起了呀,当然是放在心尖上宝贝着。
正因为如此,宝贝弘昀的一点点小病小灾的就能把四爷对后宅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李氏屋里了。说起来,这李氏也算是踩着乌拉那拉氏丧子的伤口往上爬呢。
孩子是夫妻感情的结晶,更是夫妻关系的桥梁啊!有了孩子,俩人坐在一块儿就不愁没有共同话题,实在没话可说了,就说说孩子近来读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儿。这母凭子贵的道理,内宅的女人们个个都明的跟镜儿似的。
沈听夏就越来越理解乌拉那拉氏为什么非要再和四爷生个男孩儿了。李氏如今位份仅次于她,宠爱却远超她,藩邸里就这么一个阿哥一个小格格,还都是打李氏肚子里出来的。这么算起来,李氏在这府里可比乌拉那拉氏地位还要稳固些呢。
哎呀呀,这宅斗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
荷风苑那边,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子中药味儿。
弘昀这病还真不是装的,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竟折腾了几日都不见好。不光是四爷日日留宿关照着,就连宫里的德妃娘娘和隔壁的八阿哥几人都专程遣了人来问,就怕弘昀再不好了。
这下沈听夏也是避无可避了,她再不亲自去荷风苑里瞧瞧弘昀,那就该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慈了。就算弘昀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论名分也是她的儿子不是?这“贤妻”、“慈母”两个名声,对于乌拉那拉氏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