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君泊回道:“你猜的不错。请帖上,是以丹瑜的名义请我们去,理由便是惠宁郡主回京,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便于照应。”
“什么嘛?!说得冠冕堂皇,不过又是一场相亲宴。”苏幼薇语气不善,咕哝抱怨道,“惠宁郡主年方十八,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急着挑选如意郎君。”
女子十五及笄,其后便可嫁人。安平王估计是着急子女的婚事,才让严丹瑜去接严飞仙回京,为她定一门亲事。
俞晓晓目光一亮,开心地道:“哥哥,这倒是个好主意,何不防去看看?你们若能结缘,成一段佳话,也是一桩妙事。”
“晓晓,注意言辞,别坏了惠宁郡主的闺誉。”俞君泊轻语,合上手里的请帖,面容依旧冷淡,全无兴致,“丹瑜递了请帖,我们自然是要去的,去库房挑几件礼品,明日带去。”
“是。”仆人拜了拜,向后退去。
“王爷,有关小女的事……”左相皱眉叹道,“若王爷不放人,下官不好交差。”
“与本王何干?”俞君泊淡淡道,几乎是不留一丝情面,“除非苏大人能攻入王府,强带走苏小姐,或面奏圣上,勒令本王放人。”
左相敛去脸上的表情,目光幽幽的,默了一阵后直言道:“王爷是在对太子宣战吗?”
“三年前,太子曾言道,本王空有王爷之名与位,却无实权,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俞君泊轻语,指肚拂过茶杯,眉梢微微一挑,目光扫去时,似带着冷意。
左相心中一凛,只觉得寒气自脚心而入,顺着脊髓直冲大脑,惊得浑身出了冷汗。
以往在朝上,锦王与太子虽政见不合,但态度谦恭温和,总是以理服人,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直接和太子正面冲突。
左相心里不是滋味。三年前,因他女儿的背叛,锦王踏足庙堂,成为如今震慑朝野的重臣;三年后,又因他的女儿,锦王对太子亮出了剑。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苏幼薇一瘸一拐,上前拉住俞君泊的手,情真意切地道:“你为了我与太子宣战,此情义我绝不辜负。”
不容俞君泊开口回绝,她飞快道:“今以天地为证,在我爹爹与你妹妹面前,我们缔两姓之姻,盟百年之约,就此结为夫妻!”
严飞仙即将出现,她得先一步把名分定下,免得让他二人结了亲。
俞君泊蹙眉,轻语:“苏小姐……”
他刚说出三个字,便见她笑颜如花,娇娇软软地回了他两个字:“夫君~”
“将此信上呈王爷。”苏幼薇浅笑道。
杜七捧着信,迟疑道:“苏小姐又想如何?”
这个“又”字用的……苏幼薇斜睨过去,叹着答道:“往后啊,我们再不相干了。”
在花园另一侧,俞君泊拉住了自家妹妹,见她哭得双眼通红,微叹了一声,无奈道:“安平王府屹立百年,家大族人又多,有爵位者甚多,且几房势力错综复杂。”
他补充道:“你若嫁过去,便得整日面对着那些算计。我虽为王,但也无法时时照顾到你。丹瑜品性良善,可耳根太软,性子又不强硬,怎么保护你?你总会受委屈的。”
俞晓晓不说话,只是不断抹着眼泪。
“你好生想想,丹瑜的家世,你应付得过来吗?长辈中,一王三侯,更有一位皇贵妃,而同辈里,有一位皇子,两位公主,还有数位世子郡主。”俞君泊轻声道,摸了摸她的脑袋,“世上男儿不少,又非丹瑜一人。”
俞晓晓红着眼,又急又气,抽噎道:“哥哥如此理智,缘何在苏幼薇身上频频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