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君泊淡淡道:“事虽有因,但你确起了杀心,欲置苏小姐于死境,留你不得。”
香杏脸一白,瘫坐在地上,眼里一片死寂。她刚刚看到希望,便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送去端仪府立案。”俞君泊吩咐道,“包藏祸心,袭杀主子,论罪属一等。”
殷王朝禁止无故处死仆婢,是以建立有端仪府,明正典刑,以示人道文明。
处毕香杏后,左相作揖道:“请王爷怜惜小女,恩准她回府,若仍要三千两,下官必去借来。小女身在王府受罪,下官心难安。”
他原以为要好生央求,但不想俞君泊答应得很干脆:“苏小姐梳洗后,可自行离去。”
“王爷大恩,下官代小女谢之。”左相拜道。
俞晓晓微侧头,瞅了瞅俞君泊,心生疑虑。
“苏大人客气。”俞君泊回道。三人落座在院里的花树下,悠闲地品着茶。
苏幼薇一沐浴完,便得知这个噩耗,脸上忽红忽白,强忍着满身怨气,用哀伤缠绵的语气问道:“君泊,你真不要我了?”
左相重重咳了一声,但被她直接无视。
俞君泊似笑非笑道:“本王原欲留你二十五年,但经柳芷烟与香杏二事,便觉得你在王府多有难,特准你回相府,远离是与非。”
苏幼薇一懵,他原本就打算留下她?那这般说来,她不止白折腾自己了,还弄巧成拙?
“难道无可挽回了?”她欲哭无泪。
俞君泊收回目光,闲适地品茶,过了会后才道:“既为之,又何惧后果?”
“官府在哪?”苏幼薇深深呼吸,但压不住一腔怨气,想到自己那一番白折腾,只觉得肝疼,“我要状告锦王,他对我不负责!”
俞君泊执杯的手一顿,向她望去,脑里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几日的情景。
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亲,但两人已超过男女间该保持的距离。她若不顾自身闺誉,告他始乱终弃,说不准真能告赢。
“幼薇,你胡说什么?”左相斥道。
“爹爹,”苏幼薇委屈道,“我在王府住三日,第一夜被人欺辱,第二夜被人陷害,第三夜被人下药,今日又被香杏推入湖里,怕是要落下病根,难道锦王不该负责吗?”
她抽噎着补充:“他是主子,没管好下人,自该承担责任,对我的下半生负责。”
没错,她是在碰瓷。
苏幼薇把被子一掀,飞快爬起来穿戴衣物,也不作精致打扮,就着清水洗漱一下,便素面朝天匆匆离去。
她便宜爹左相来了,要接她回府,得想办法阻止。
“苏小姐,大堂在左侧。”小丫鬟提醒。
苏幼薇步履匆匆,答道:“我先去找个人,你不用跟来,到时我自己去大堂。”
她循着昨夜走过的路,找到粗使丫鬟的院,刚踏进去,便瞧见在院里打盹的管事嬷嬷,摇醒她问道:“香杏在哪里?”
“是苏小姐啊。”管事嬷嬷皱着眉,被人吵醒瞌睡,心中略有不悦,但明面上不敢显露出来,“香杏在清醉水榭,每日都得擦倚栏。”
“你给我带路。”苏幼薇忙道,连连催促,“麻烦快一些,我有急事找她。”
“苏姑娘随奴婢来。”管事嬷嬷回道,笑得横肉满面,颠着个肥胖的身子在前带路,步子倒是一点不慢,“清醉水榭离得不远。”
经昨日柳芷烟一事,她心里有点数,这位苏姑娘,虽在名义上是府里丫鬟,但实则是个主子,不是她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