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恒扶着褚峥,拼命的忍着眼泪,仓皇的叫着医者:“啊父,我们回去,回去拔箭好不好!”褚恒的眼睛一直盯着褚峥,指甲早已经陷入掌心的嫩肉。却丝毫不感觉疼。
受伤的褚峥微微一笑,对褚恒说:“啊恒,我不能走!”
“我不管,我只要你活着,其他人都不管好不好?啊父”褚恒擦了一把眼泪倔强的看着他在旁眼睁睁的看着的褚恒。
顶着压力,忍着疼痛。公孙无讫摆明了要褚峥死,而褚峥,他为了大息,为了褚恒,为了……那些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只能受着!
褚峥站直了身子,看着前方,对褚恒说:“啊恒,我与公孙无讫,是几十年的仇恨了,我未曾想过,他居然能忍到现在才来报复,啊恒你看,为了这江山,身后的挚友,亲人,爱人。啊父甘之若饴!”
他平稳的声音响起:“我守护了几十年的地方,曾经的那些人,只剩下我和啊宸了。啊恒,对不起!”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去的。自黎明到正阳高照。敌军开始撤退。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紧张。初春的阳光不再像往日般柔和。浓烈的炙热炙烤着无数边城将士的心。
看着敌军已全部撤走。褚峥身体猛的摇晃,身边的褚恒和轩辕翼连忙相扶。
“医者,医者——!”褚恒手忙脚乱的狂呼。
眼看褚峥便要晕过去,褚恒焦急的像一只旋转的陀螺,慌慌忙忙遣了数拨人去寻军医。与轩辕翼一起将人扶下城楼,在一间空闲的屋子里安置。
片刻,医者来报,褚恒把人领进屋。看着对方小心的为褚峥去衣。踌躇片刻褚恒转身等在屋外。焦急的踱步,面上一片寒霜。压抑的气氛持续半刻。没有人出声喧哗,无论多狼狈,亦或者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众位将领如褚恒一样等在门外。医者打开屋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褚恒快步上前询问:“啊父如何?”医者深深的弯着腰,苦涩的声音响起:“卑职无能。”
方盛气愤的拽着医者的前襟:“你他妈再说一遍?我随褚将军征战数十年,大伤小伤受了无数,更别说只中一箭。”
周围将士亦愤然道:“是啊,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将军中箭不也拔箭照样上战场。”褚恒吩咐将士拉住方盛。
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医者,“为何?”
医者颤抖着道:“小将军,箭上有倒钩,猝了毒。是特制的。剑已刺入肋骨,伤及心肺啊”。
“废物!”说罢褚恒一把推开医者大步跨进屋。刚走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急着出门,招来士兵:“快去边城请公西贺先生,快去。”
屋外将领回过神来,一时面色各异,有对褚峥的担忧,有对敌军的愤恨。
褚恒疾步走进屋,看着褚峥闭着的双眸,一时放轻脚步。
褚峥侧靠着床沿,上身随意披着一件带血的中衣,古铜色的肌肤上冒着一层薄汗,看着他略微憔悴的面容,四十好几的人了,仍不减当年英姿,只是眼角有了细纹,只是看着瞬间老了很多,额头上生了三道及浅的横纹。
看着褚峥黑发里隐藏的数根白发,褚恒内心顿时酸涩难耐。似是知道她的到来,褚峥睁开眼睛:“啊恒!”
褚恒回过神来,上前几步蹲下身开:“啊父,我已遣人去边城请公西先生了,他定能医好你的。”
褚峥抬头,对着褚恒笑道:“啊恒,莫要担忧,啊父活了数十载,从第一次上战场,便已不在乎生死了。”
“不,不是这样的”褚恒含泪摇头“怪啊恒没有拦住,是啊恒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