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啊恒。”
他微微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几许笑意。漆黑的眸子耀耀生辉。
褚恒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这几日身体可还好?”
长寻点头:“恩!”
“啊寻,你该多出去走走,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也很多美好的事物,你说是不是?”
“恩!”
“啊寻,你后悔当初下山便和跟了我么?”她顿了顿,接着说:“以你的才华,若当初遇到的不是我,你如今定然已经有一番作为。”
“啊恒,我是为了寻你才下山的。”
褚恒一愣,顷刻便若无其事的道:“那么我们约好了,待此间事了,我们便走遍江海山川。”
长寻摸了摸掌心的细纹,对着她灿烂一笑:“好!”
“那么啊寻,你可要好好活着。”
长寻眸子里的光暗淡了瞬间,微微笑道:“只要我活着,我便会一直陪着你的,阿恒。”
褚恒别过头:“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呢。”
“自然不会的!”
谁也没看见,对方眼底的悲伤。
我们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一生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和你一起,陪着你说谎。
几日来三人一直陪着长寻聊着天,华倾这几日无事便一直待在将军府,闲暇的时候总聚在一起说笑,说着边城,说着过往。说他们那时候一起去打猎,一起去捉鱼,一起去遛马。一起看初阳落日。
人的一生,总有那么重要的一些时候,无论你身在何方,心在何方,总会不经意间想起,或者开怀大笑,或者黯然收场。
我们感叹的只是因为我们曾经那么快乐。那时候的快乐,便是真的,那么快乐。
然而逝去的时光,便只能在身后的日子里细细缅怀。或许正是因为不可复制,我们才会不断的想起吧。
华倾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两棵上好的红梅,据说开的梅花顶好看,两颗皆比人高。他兴致阑珊的找来褚恒和长寻,说要他们亲自种下。才作数。
这个人啊,还是那么较真!
褚恒只好暂且抛开公务陪着他们挖了一早上的土。
忙活了一个上午才挖好的坑,三人皆是汗水连连,华倾就不必说了,长寻体弱,褚恒是女子,他只能拼命的多干,挖完之后直接抛开土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歇息。
褚恒过来踢了踢他的脚:“可惜了你这一身衣裳。”说完也不管不顾的坐在华倾旁边。
华倾气的大笑:“你还是本性难改啊,啊恒”
“你不也一样,小炸猫”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笑声传了很远。
长寻坐在小亭子里,看着笑的毫无顾忌的两人。嘴角弯了弯。他动了动僵硬的双腿,这具躯体已经越来越僵硬不受控制了。他必须要快些完成那个阵法了。
他们是多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是从战争开始,还是从褚琤战死。现实的一切紧紧地捆绑着他们尚还稚嫩的肩膀。
责任,感情。一遍一遍的穿插而过。
略作歇息,三人一鼓作气把树稳稳的种在挖好的坑里,期间没有让任何人帮忙。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晓这两棵梅树的意义。
紧了紧周围的土,褚绾便眼疾手快的为他们递上干净的帕子。
褚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