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一怔,又想起了季霖儿先前漠然的样子,心伤不已,眼眶不免有些湿润了。
季霖儿见他如此反应,也觉过意不去,心想:“他说的那些话毕竟是从权之计,我不该发脾气。”但嘴上并不好言劝慰几句。
尤明垂头丧气,点燃了一个火堆,然后去拾起阿莫里扔下的小荷包,里面是些银子。想不到遇到了劫匪,到头来自己还赚了一笔,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像是演了一出滑稽剧一般,无奈的笑了笑,心想:“乌斯人果然热情!”
“怎么,得了乌斯人的好处,忘了自己姓什么吗?”季霖儿冷冷地道。
尤明心想:“有本事你不吃乌斯人的东西,不骑乌斯人的马。”但看到季霖儿满脸怒容,自然不敢顶撞回去,只得说道:“其实,我觉得吧,乌斯人里面应该也有好人的,你或许对他们有什么误解……”
“好人怎么那么对你?要抢你的钱财,要取你性命,还要轻薄……”季霖儿想起那胖子丑恶的嘴脸,不愿再说下去。
“那不是一场误会吗。后来不对咱挺好的,还送咱们银子。”
“那是对你挺好。他们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你若只是一个普通的楚人,你还活得到现在么?”把尤明的鞭子扔还给了他,又道:“这东西不好使了,自己拿去玩吧。”
尤明见自己的神鞭失而复得,也不去想季霖儿所说的是否有道理,他很是高兴,却听说神鞭“不好使了”,大感错愕。拿起鞭子,就要试上一试,找了一棵树,轻轻一鞭打去,那棵碗口粗细的树“喀嚓”一声断折倒下,与之前并没什么差别。
尤明固然欢喜,季霖儿却大惑不解,心想:“这小子是不是隐藏着本事?”但想着他差点被乌斯人给勒死,不像是身怀武功之人,若真要隐藏,那何不连这鞭子也不显露出来呢?
而一旁那两匹马就是另一个心情了,它们之前就已经受惊不小,若不是被拴在树上,早就给吓跑了。刚才被人解了缰绳,这时又听到一次巨响,心里哪还承受得住,扬起蹄子就往外狂奔。
尤明和季霖儿见状,大呼小叫跑去追赶。尤明脚步不快,哪会追得到奔马,重责便落在了季霖儿身上,可季霖儿只踏出几步,便觉脚下疼痛,尖叫一声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尤明不去追马儿,很是关切问道。
季霖儿坐下揉了揉脚,想是之前摔倒时扭到了,怀中掏出一瓶药来。那药是阿莫里的女儿艾利在给昏迷中的尤明涂药时送给她的,她赶路之时几次问起尤明的伤势,尤明都说自己已经彻底痊愈,于是没将这药拿出来。她担心尤明拿此药说事,便转到一旁自行涂抹。其实尤明那时昏迷着,哪会知道这药的来历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马啊……算了,你追不到它们。”季霖儿叹息一声,心想:“还好离北门关已经不远了,骑着乌斯人的马倒还太招摇了些,丢了也好。”便没那么失落。
尤明自知追不到马,也不会勉强自己。回去检查了一下还剩着些什么,还好那人解马缰绳时把包袱取了下来,不然可就损失惨重了。
季霖儿休息了一会儿,起来走了几步,感觉恢复挺好,对乌斯人这药又添了三分艳羡。走到林间摸索一阵一阵,那柄马刀已不见了踪影,可能是被乌斯人拿走了。
两人经历了凶险时刻,瞌睡早已经被吓没了。觉得荒郊野外实在凶险,不敢再待在这里,便趁夜赶路。
两人担心说话之声又引来什么奇怪的人,一路默然前行。走了一夜,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