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有五六年了吧,有些东西都快记不清了,自己被卖进来那年是十四还是十五来着?
十五吧。
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白秋仔细想了想。
恩,确实有,当年自己还是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家里有十几顷良田,日月过得不错,保媒的都快踏破门槛了,最后好像是跟县里一户家境殷实,开绸缎庄的宋家公子定了个婚约来着。
再然后呢?白秋挠了挠头,都怪万花楼,每天安排要学的东西太多,这些本应记忆深刻的事情都给冲淡了。
白秋撇撇嘴,尘封的记忆被擦去灰尘有些清楚了,她也想起来了,还是那个嗜赌成性哥哥,白……白什么玩意来着?记不得了,就叫白魂淡吧。
白秋偷着笑了笑,这名字不错,贴切。
因为家境不错,父母也上了年纪,农活本应交由长子操持,可白魂淡从小好吃懒做,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干脆就雇了一伙人来种地,自己坐享其成。
父母出于对长子的溺爱,同时也不忍心看儿子像自己一样,面朝黄土累的一身毛病,也就默许了。
可白魂淡始终摆不脱魂淡性格,每天游手好闲,身上又时刻带着不少闲钱,在县里转来转去就迷恋上了赌。
十赌九骗。
白魂淡开始赢,赢得还多,接着就昏了头,中了套,开始赔,身上的钱配光了就借,朋友接了一个遍,然后偷家里的钱,最后就到钱庄压地,用地契换钱,想着翻回本来。
越陷越深不说,老两口也因为儿子的行为,怒火攻心,劝解无用,想打也打不动了,最后一口气没上来,作古了。
白魂淡这时候有点要醒悟的迹象,为给父母办丧事,把最后的几顷地给卖了,发送了二老。
白秋拍了拍脑袋,彻底想起来了,这事原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白魂淡被人算计着入局了。
当时县里有个为富不仁的老家伙,年过半百还色心不死,想着纳自己为妾,父亲很干脆的回绝了,然后设局骗了白魂淡,等丧事办完,老家伙拿着地契和银票来了。
说父母故去,长兄做主,只要毁了婚约,十几顷良田如数归还,还有一份丰厚聘礼,白秋当然不允,可老家伙说的对,现在白魂淡完全做得来自己的主,为了拿回家产,点头同意了。
老家伙如了愿,却不料洞房当晚宋家公子从窗户跳进来,用暗藏的匕首捅了那老混蛋,可毕竟是读书人,手下软了些,心也不够硬,一刀扎屁股上了。
虽然老家伙惨嚎如杀猪,可毕竟没有性命之忧,家奴迅速冲进来拿住了二人,老家伙去治伤了,第二天一纸诉状却递到了公堂之上。
说是白宋两家图谋他家财产,里应外合,要杀人夺财,虽然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可他上下打点之后,县令的判决也没让他失望。
宋家家产被查没,两人对半分,白家十几顷良田地契又被老家伙拿了回去,而白秋虽然没有入监牢,但跟老家伙成了亲,虽没发生什么,但想要改嫁也没人娶了。
穷困潦倒白魂淡赌瘾上来,又走投无路,干脆拿猪油蒙了心,把妹妹卖了。
到这里就全都想起来了,白秋看了看下面几个比那老混蛋还要恶心几分的人,心中清楚。
若是落在他们手里,不如当初直接去做妾了。
多年来逆来顺受已然习惯成自然,但现在她想反抗一下。
就算不成,挣扎过后也能不留遗憾。
白秋手中棋子落下,大棋盘上接着就表明了落子位置,可这枚白子却让洛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