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震,易季二人浑身一颤,立即回过神,季伯良道:“何为不入时命?”,易明道:“相书上有‘命不入贵’之说,此‘不入’和彼‘不入’同解的话……人怎么会没有命运?游方术士,一派胡言!我们边走边说”,易明说完便起步向前走去,季伯良哈哈一笑,随即跟上前来道:“你说他说的是你还是我,不入时命是好还是不好?”,易明道:“说的是谁我不知,不过……你注意到没,这老者在这雨雾天中行走,头顶无半片遮挡之物,身上滴水未沾?再看看你我……想必也是隐逸的大方之家”,季伯良道:“你刚才不还说人家是‘游方术士’……”
集市上,一身着华服的男子从醉春楼门口一摇一摇的下台阶,身后跟了三五小厮,台阶下一小厮早已持伞等候,门口一老妈妈带着一干婢女毕恭毕敬的目送着,男子一脸不屑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突见人群中冒出一落汤鸡,便端正身姿,快步走上前,笑脸相迎道:“季进士别来无恙!”,季伯良一见来人,便颔首致意道:“近来甚好,有劳贾进士挂记!”,贾进士道:“这么大雨天,季进士也全身湿透,要不进醉春楼里暖和暖和身子?”,贾进士道:“有要事在身,你我他日在把酒言欢”,贾进士看了一眼旁边不答话的易明道:“易生也一道如何?”,“这……”季伯良回头看了一眼易明犹豫道,易明正声道:“孺子岂敢与庙堂之人同桌!”,贾进士微皱眉头道:“小儿的确不能喝花酒,不然教坏了还赖在我头上,哈哈哈……我虽知你颇有才气,可你的言论世人不敢苟同,你怨这科举制度不公也没用,况且如果不是这科举考试,你以为你得到季进士赏识,如果不是科举考试,你连和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你又不似我和季进士这般家境……”
“当……当……”一阵铜锣响起,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三人回头望去,只见道路上人群自动分散到两旁,从中走出一队官差,只见正中一人头带贤冠幞飘飘,身着红袍鹤悠悠,手执天子诏,脚踏黑乌靴,迎着众人的目光向前走去,被这铜锣惊扰到的人也不禁好奇的跟在官差队伍后面看热闹,待官差走远,季伯良转身向贾进士告辞,便一把拉着易明跟了上去,官差到了布告栏前停了地方,宣了天子诏,贴了布告榜单便自行离去,一干百姓瞬间哄围在布告栏前,季伯良拉着易明好不容易窜到布告栏前,仔细浏览着榜单,直到看见榜单后贞德六年也未见易明的名字,便又再次从头看起,害怕因为粗心而漏掉名字,不知不觉又看到了贞德六年,便又准备从头再看时,耳旁响起了易明的声音“我们回去吧!”,季伯良头也不回的道:“你在等等,我再看一下”。
等到再次看到贞德六年,季伯良才不得不相信易明再次落榜了,转过身却看不到易明身影,在人群中四下寻找依旧不见人影,于是一下冲出了围观人群,猛然间看见易明孤零零站在中央街道的远处,周遭只有风雨相随,不见半片人影,易明一脸呆滞的望着冲出人群的季伯良,季伯良快步走上前,引着易明回到了府上,季伯良刚到府上,婢女小翠便上前道:“已为公子准备好了热水,干净衣裳”,季伯良道:“再去准备些热水,干净衣裳与这位易公子,备好酒席”,小翠鞠躬退去。
酒席上,季伯良和易明相继换了身干净衣裳入座,季伯良见易明依旧目光呆滞,闷闷不乐,便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如果你读书只是为步入仕途,我可真是看错你了!”,易明听完哈哈大笑,连道:“对对对对……是我愚钝了”,季伯良道:“如今你连考三次而不中,三百六十行,你打算入哪行?”,易明道:“你有何建议,不妨说来我听听”,季伯良一脸奸笑道:“百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