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心里说说,部队里鼓励相互比拼,但目的是共同进步,像这种恶性斗殴事件那是绝不允许的。
想了想,他说:“这件事等我跟指导员商量过后再做决定,那两个兵现在什么情况?”
江海阳答:“有些小擦伤,卫生队处理过后就一直待在禁闭室。连长你要不过去看看?”
“不用。又不是因功负伤,我去慰哪门子问?”程勉拒绝地很干脆,“先这样,明天训练照旧。”
“是!”
三人并排敬了个礼,五班的两个班长先出去了。江海阳留在最后,把门关住,又折了回来。
程勉看他:“还有事?”
江海阳嘿嘿一笑:“连长,这话得我问你。”
程勉瞥他一眼:“我怎么了?”
江海阳斜倚在办公桌边:“我发现,您老打从四川回来就没给过兄弟们好脸色,属下我斗胆问一句您一句?”
“说。”
江海阳嬉皮笑脸:“那天,看见您老就落荒而逃那姑娘是谁?”
程勉喝一口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你那点儿侦察兵的功夫是全用我身上了?”
一看程勉的表情,江排长就意识到这问题触到上峰雷区了,讪笑着举手投降:“得,当我没问,当我没问。”
江海阳来得快逃得也快。
盯着打开又合上的大门看了一分钟,程勉蓦地笑了下,偏过了头。
窗外的花早就凋谢了,连带着枯败的树枝都被前段时间那几场大雪给遮住了。程勉伸手推开了窗户,刺骨的冷风趁势钻了进来。
看着地上那厚厚的一层积雪,程勉的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正好连里有个兵从花丛前走过,他叫住了他,嘱咐道:“叫几个人,带上工具,把这花丛里的雪给我铲出去。”
年轻士兵愣了下,随后马上答了个是,领命而去。
侦察连连长程勉最讨厌下雪天,这是整个营都知道的事。然而各种缘由,却只有程勉自己一个人清楚。
即便是从未刻意想起,他也永远忘不掉,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他是如何看着那辆载着何筱的火车,一步一步地驶向远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精疲力竭之后仰躺在地,看着被雪辉映衬的发亮的夜空。乌黑却又明亮,像极了,何筱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