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荷兰使者马太伊斯最快也得进了腊月才能到达大员,给荷兰大员总督带去李元利的最后通牒,但只到腊月十九,李盖就将大员岛拿下来了。
速度似乎太快了点。
李元利问:“荷兰人有没有收到我写给他们的信?”
这个时代完全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任何道理可讲,李元利并不是怕李盖不宣而战,而是感觉和他的初衷有点不一样。
他原本想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荷兰人在大员只有那么点人,军械舰船也比不过大兴军,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都知道不能硬扛,李元利也正是抓住这点,才想到通过最后通牒让荷兰人自己滚蛋。
逼退红夷比攻打大员自然更显威势,没见人家大明朝的沈有容奉圣谕让荷兰人退兵之后,还勒石澎湖。“沉有容谕退红毛番韦麻郎等”是不是比“沉有容击退红毛番韦麻郎等”逼格更高?
李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能凭一封书信于数千里外斥退红夷,这是何等的威风?
然而,红番鬼并没有识趣地退走,所以李盖心里很是恼火,“怎么没有?那个叫什么野屎的红番鬼到厦门时还拿着您写的信,要我安排船送他去大员呢。”
这红番鬼还会玩狐假虎威这一套,李元利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派船了没有?”
“本来不想派,但标下怕坏了王爷的大事,最后还是派了,不过派的是一艘两百料的小破船,冬天黑水沟风浪大,让他吃点苦头。”李盖一边说一边“嘿嘿”地笑。
两百料的船其实也不算小,不过要是再加上个“破”字,那乘坐它穿越黑水沟的感觉确实只能用痛苦来形容。
李元利却是不以为然,“人家从西洋几万里之外到中国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
“我这不是看不惯他那副脸嘴嘛,明明知道他是打着您的名号来利用我,可还得给他派船,心里肯定憋着气,不整他整谁?”
“那是你自己沉不住气!你以为他不急啊?他比咱们还急!你不理他,他绝对会自己找船回大员去……我还怕黑水沟冬天风浪大,准备等开春才发兵的。”
“王爷放心!我这次可招了不少好船工,有些是招安海盗的,有些是澎湖的渔民,无论水性和操船都是极好的,黑水沟那点风浪难不住他们。”
“算了!大员都打下来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把攻打大员的情形详细跟我说说吧。”
之前的情况,每过半月李盖都会发飞信向李元利汇报,需要兵部协调或报备的则另发一份给兵部,所以李元利已经将东南沿海的事情剿匪事宜了解得很清楚,况且郑森覆灭之后,那些零星小股海盗只是疥癣之疾,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关心的是大员,不,准确地说,他关心的是荷兰人,他想知道自己率领大兴军让中国重新崛起之后,荷兰人会是这么一种态度。
在强势的大兴军面前,荷兰人是选择退缩还是抵抗,这不光是一个大员的问题,而是牵涉到日后大兴军的扩张目标——南洋诸国。
十七世纪以前,整个南洋地区数十个大小邦国全都是大明朝的藩属国。
这些国家要向大明“称藩纳贡”,受大明皇帝的册封,并由大明赐与印玺。永乐年间,朱棣还在旧港(今印尼巨港)设立了旧港宣慰司,这一宣慰司的辖区,包括后世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全部、印尼大部、泰国和菲律宾一部分。
借助旧港这块飞地,明政府还在苏门答腊、满剌加设置了两个御封军镇,同旧港宣慰司一道控制着马六甲航线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