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菜都是简单菜式,沈蓉听完脸色却不大好看,撂下手里的锅铲,把嘴巴撇了又撇才问道:“姓胡的又来了?”
帮厨徐大娘干笑了声:“可不就是胡爷,他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捧您的场呢。”
沈蓉脸色更不好,看了眼红彤彤的灶火,没好气地道:“捧什么场?我一个厨子又不是戏子,用得着捧场?!”
帮厨自知失言,讪讪地不敢再说话了。
沈蓉倒真恨不得撒点巴豆下去,吃死那起子臭不要脸的,可惜这店是他们沈家开的,要是客人吃出什么问题来倒霉的还是他们。
她压着火气从水缸里捞出鲜虾来挨个去虾线,又手脚利落地网出一尾鲈鱼丢给帮厨杀鱼刮鱼鳞,等去了虾线,取出葱姜来洗净,葱切段姜切片,手脚麻利地热油把大虾炸好,又加了秋油等各色调料和葱姜一起煸炒,炒好了之后把通红油亮的大虾往白瓷盘里这么一扣,一股子葱香酱香和鲜虾的浓香相辅相成逸散出来,色香味俱全,这道菜便成了。
她趁着蒸鱼的功夫随意雕了个萝卜花,等鲈鱼取出来放置在鱼形的瓷盘里,她把萝卜花往鱼盘上一放,手一挥:“给姓胡的端过去吧!”
沈家三月前家产被尽数抄没,还被皇上下旨永世不得返京,一家人为了生计只好合计着到蜀中投奔亲戚,哪里想到一个月前地龙翻身把官道给震塌了,一家人被堵在这个小县城里,谁知道彻底修好要三五个月还是一年半载,一家三口无法,只好凑钱开了这个小馆子先把日子过上,小饭馆没什么大讲究,帮厨和小二都是一个人。
沈蓉一边怀疑人生一边颠勺颠的揉着酸疼的胳膊,没过片刻帮厨就把两道菜原样端了回来,哭丧着脸道:“姑娘,胡爷非说在菜里看见了虫子,让您亲自给他端过去呢。”
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沈家如今无权无势,以往的亲朋也是能避多远避多远,这姓胡的是此地的地头蛇,听说家里还有人在朝为官,跟县太爷交情也不错,他前日无意中就见了沈蓉一次,这几日便过来缠歪,偏偏沈家如今要在县城做生意,还不大能得罪他。
沈蓉皱眉看了那帮厨一眼,正要拒了,忽然眼珠子一转,想到个损人的说法,伸手接过托盘:“真是没一天消停的。”
胡涵正转着玉扳指等美人亲手端饭,听见门口一阵响动,他忙挺直了身子坐好,就见沈蓉端着托盘袅袅娜娜地绕过来,她一头乌发用木钗随意挽就,黛眉秀目,红唇微翘,天生是不笑也笑的神态,这皮相已经是极好了,骨相更是绝佳,举手投足一股清媚风韵,清而不瘦,媚而不俗,当真是上天偏爱了。
听说她在京城贵女圈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美人,更别说在这小小县城里了,就算胡涵不是第一回见她,仍旧瞧的晃神,半晌才抿一口酒掩去眼底的垂涎,笑呵呵道:“想请沈姑娘可真得千呼万唤始出来,姑娘先坐吧,两日不见,我还有许多话想跟姑娘说。”
胡涵皮相倒是不差,但是年纪颇长,真不知哪里来的脸要啃这根嫩草
沈蓉满脸客气地放下托盘,礼数周全,笑的却很膈应人,说话柔声细气,话里却夹嘲带讽:“胡老爷这样说可就叫我不敢应承了,您年长我几番,长辈面前哪有晚辈坐下的道理,知道您慈祥,可是礼数总不可缺。”她往他心头又扎了刀,继续柔声道:“更何况论年纪我还该称您一声‘伯’,您说是吗?”
胡涵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对沈蓉本就有心思,这话等于是指着他鼻子骂老牛吃嫩草了,他目光在她娇美异常的脸和窈窕的身段上兜了一圈:“一声伯我可担待不得,我比你父亲还小五岁!”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