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明显就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在两国本就有些边界冲突的情况下,前两年就开始掐断了朝贡贸易的通道,照理来说他们应该捡了便宜就装透明的。即实在是舍不得这朝贡贸易的利益,那更应该老老实实的按规矩来请求解冻朝贡。而如今一个王族自尽于应天,强行扣了个屎盆子在大明脑袋上,这不是典型的找抽是什么?
“任尚书,那正使的尸首如今在何处?现场可曾控制起来了?”既然要查案,那尸首和现场自然是关键中的关键了。
“主客清吏司郎中得报之后,马上便让人控制了现场,并叫来了应天府的推官和衙役,但此事毕竟涉及番邦,应天府不敢擅断,于是只是封了现场,那正使尸首也只是放了下来,没敢乱动。”一听他这样说,徐钦就稍微放心了些。
“任尚书尽管放心,我们锦衣卫这边,虽然都是些大老粗,但正好有几个精于侦缉的好手,定然不会让大人您凭空背上这骂名的!”
听徐钦这么说,任亨泰的感觉可谓是异常怪异,以前是生怕这锦衣卫把朝堂翻个底朝天,但现在竟然又要仰仗他们,于是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世事无常了。
当两人赶到万国驿馆的时候,锦衣卫镇抚司,哦不,现在该叫军事情报局局长贺昭已经带着锦衣卫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人,尚书大人!下官刚刚已经进去初步勘验过了,的确很有蹊跷啊!”贺局长在万国驿馆大门口迎上徐钦二人,见礼之后便跟在徐钦身边,小声对徐钦禀报到。
“哦?说说。”
“大人,从那安南使臣脖子上的伤痕来看,和一般的自缢稍微有些不同。”对于贺局长这种“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来说,这种线索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了。
“嗯,还有其他的发现么?”
“暂时没有了。”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更麻烦了,外邦使臣居然在大明万国驿馆被谋杀,若是没有查清真相就闹出去了,那更是在打朱元璋的脸了。贺昭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因此说话也极为小心。
在贺昭的带领下,徐钦直接赶去了现场,虽然他没有真正的专业刑侦经验,不能分辨出尸体脖子上的伤痕和正常上吊的人有什么区别,但他有很丰富的“推理经验”,还真让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比如说,桌上的茶壶配的茶杯,居然不是一套的!
这万国驿馆再怎么说,也是大明的脸面所在。据说朱元璋兴建醉仙楼等十六楼就是为了在国际友人们面前显示出大明的天朝气魄,在这种细节上又怎会不注意呢?所以这个驿馆内所用的装饰和用具虽不是最高档的,但也绝不是平常老百姓家的那种级别,再怎么说都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而驿馆中的茶壶茶杯,又几乎是消耗最严重的物品,因此在经历较长的时间后,因为不同的更换节奏,导致了很多房间的茶壶茶杯看似相同,但其实是在批次,甚至是窑厂上都有一定的区别,不过这种区别只可能出现在不同的房间,而绝不可能出现一个房间内出现拼凑的情况。
这种低级错误一定不可能是专门负责这些的驿卒、驿吏所为,而也不太可能是这个使臣闲得没事端着茶杯去串门,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凶手在行凶的时候,或许使臣正在喝茶,于是放在桌子边缘的茶杯掉落在地打碎了!然后凶手怕引起注意,于是情急之中在它处拿了一个相似的补上!
“贺局长,你让人去搜一遍这个院子的每一个房间,看那个房间桌子上的杯子少了的!”徐钦得出了初步的判断,马上便派人去搜证。
“大人,东厢房中间的房间桌上的茶杯少了一个!”很快锦衣卫的缇骑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