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为太尉的柴荣也在其中,可此行的主角却像是成了万金贵一人。他早以贵为一州御史,二品大臣。若还想继续往上攀升,除了依附权贵外,恐怕再无他法。
虽说御史一职同为九卿之一,但这九卿也有三六九等之。这在外头看似风风光光的一州之长,可在朝廷里确是完全说不上话的。
船仓内嗯摆设极为简陋,除了正面画了幅出自杨鑫先生之手的猛虎图外,便无其他装饰。柴荣此时正坐在那幅猛虎图的下方,细心的沏着手中的普洱茶,脸色十分轻松。与旁边那位一直坐立不安的万金贵倒是成了鲜明的对比。
万金贵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当下便问道:“大人,您说云老供奉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不会。”
柴荣没做任何思考,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一般。就连在说这两个字时,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品味着手中的普洱。
他说这话可能显得极为轻松,可对万金贵来说,确实格外的焦虑,他忙说道:“那我刚才还同意与他联亲,这不相当于白白把女儿送出去了吗?”
听着万金贵说出这句话时,柴荣则越发的可笑起来了,他看了一眼万金贵,说道:“你可真糊涂,也不知道这几年御史怎么当的。你要记得这么一句话,叫‘舍不得孩子,怎么能套得了白狼。’”
万金贵听罢,觉得当中有几分道理,一时之间,这怨气也消了不少。柴荣接着说道:“都说云老爷子是条老狐狸,看来此言非虚。如今看他那模样,是不肯做这出头鸟了;不过这也不急,反正迟早的事,要耗就陪他耗耗,我的时间可多得很。如今对我来讲,难对付的不是这几个老供奉,而是云知晓和郕韩郡王二人。”
“云知晓到底是个会隐忍的人,如今我把他的权力全架空了,他竟然没有一点恼怒,大有一副不是自个的模样。若换成易海棠,估计早跳出来在圣上面前参我个十几二十本方可罢休。”
“而至于这郕韩郡王……”
柴荣说到这里,也是突然停顿了一下,而这时候,万金贵则连忙插话道:“这郕韩郡王不是跟大人的关系挺好的吗,他不会站在大人这边?”
“哼。”柴荣冷哼一声,摇了摇头道:“他这人……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如今我在江南耽搁了段日子,不知朝堂之上,又会发生什么大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我觉得应该是大人最近太过于小心了。”万金贵接着道:“江湖人氏摆了个武林大会,您都要为此费心……”
“江湖人毕竟不比寻常百姓。”柴荣抬起手,打断了万金贵的话,说道:“你是文人世家,比不得这些个江湖俗人,这看似俗气的东西,其实当中愈是蕴涵道理。”
听着柴荣的一番教训,万金贵也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嘴里忙说道:“大人说的是……”
“哎。”
柴荣叹了一口气,并未继续说话,只不过此时的心情多少都有些繁重。他这回下江南也算是个暗访,如今差不多把该办的事也办了,也是时候回京去了……
……
堂上摆了一张太师椅,椅子是由檀木为原料,精致打造而成的;上染赤红色朱漆,给人一种鲜艳而不亮丽的感觉。太师椅下铺了一张白色老虎皮,四只虎爪对的是四个角,若寻常土豪绅士家里,这虎头必然是放在椅子上方的,这也有所谓的风水之说。可偏偏这张太子椅上的虎皮,这虎头硬是放在地上;一张巨口大张,凶神恶煞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