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反复敲门不得回应,又没好气地猛踢几脚。
“夜无边,开门!”道人叫门,盛怒之下正要口出恶言。只见远处跑来一个小胖子,一身肥肉上下左右随势晃动,颇有些气势。道人一眼千年,看穿小胖子意图却不点破,只想着小胖子不过是少年意气,看出一些事,便想着担责。不自量力的过错占大半,但心思也算纯善,于夜剑涯而言,有这样的弟子也算是可喜可贺。
“道长,这一大清早先生还未醒来,还得稍等片刻。”小胖子龙跃渊眯眼一笑,满是诡诈欺瞒。
“没这个道理。”道人一旦下定心思蛮不讲理,就要蛮横到底了,这一身脾气全然不似昨日他与文浅那般温和。他抬脚狠狠踹在私塾大门上,破口大骂,“夜无边,你这个缩头乌龟,滚出来与你爷爷一见!”
龙跃渊捂着耳朵念念有词:“牛鼻子愣是蛮不讲理,你这不速之客还指望先生客气接待?”
武当道人姬玄桢还要踹门,却不料已有人从门内使力,大门轰然倒塌。道人与小胖子两边退散,抬头就见夜剑涯破门而出,一步跨在姬玄桢面前,两手揪住他的衣襟狠狠抵在墙上,一身杀气有实形实质,逼得道人浑身难受,只想糊弄过去。
“老兄客气了,破门迎客,可是当年我教圣人都未曾见识的礼数,礼记上有记载这般礼法?”
夜剑涯笑而不语。
“道长,礼记上没有。”龙跃渊在一边搭话。
姬玄桢故作镇定,心想夜无边你这人不厚道啊,明知我帮你大忙,今早还摆出闭门谢客的架势。这也就罢了,转头还在学生面前让我颜面尽失,天下哪来的这般道理?
“我夜剑涯有这道理。”夜剑涯看穿道人心思,只是大笑着说话。
姬玄桢登时如丧考妣面如死灰,一身仙气在文浅身前就去了不少,而今更是只有一些残余气象,一时难以复原了。
“你夜无边的道理,天下早就没有了,外面那些个王朝,哪一个还有你这般霸道的学说?”道人不以为然。
“霸到极致即是理。”
道人闻言,勃然大怒,也不顾忌自己一条小命在夜剑涯手中,一手握拳狠狠砸向夜剑涯额头。夜剑涯双手变单手,一手抓道人衣襟,一手握拳直捣黄龙,奔着道人心府要害而去。
两拳相抵,夜剑涯被道人一拳捶飞,两脚在地上割出深深沟壑,直到五六丈才停下。道人捂住心口掐诀念咒,连使十几张金色符箓。
“先生受难了。”龙跃渊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在文浅面前怒极之下无言以对只得默然认过的先生,竟然如此硬气,与人硬对一拳而身形屹立不倒。
“夜剑涯头真铁,被老道打了一拳还安然无恙。”方莫乱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忧心忡忡。再怎么说,姬玄桢那一拳毕竟是打在了天灵盖上,而不是击在身上别处,稍有不慎那就是当场暴毙。便是他方莫乱受下姬姓天师一拳,也绝无可能毫发无伤。情形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担惊受怕。
“你夜剑涯藏锋多年,终于舍得出鞘了?”姬玄桢按住心口大口吸气,如鲸吞怒海,忽而又大口呼气,如霞光喷薄。呼吸之间皆是天地大气象。
“还未到出鞘的时候。”夜剑涯仍旧是从容笑着,上前按住姬玄桢肩膀,后者一身重新拢聚的大天师圣人气象一瞬间消散殆尽。
姬玄桢骇然无言,方莫乱在一边更是哭笑不得,只得上前招呼着姬玄桢往私塾里走。
“这可不止藏锋这么简单了,他夜剑涯还有留手。”姬玄桢扯住方莫乱,一副话不说清决不罢休的架势。
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