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剜出来看看。”五指作刀,直逼文浅胸前。
“夜剑涯不出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没有不出手的道理。”青衫剑客于绝峰之巅远观文浅,长剑出鞘半寸,有天雷绝响,一击直逼提灯女子。
一袭红衣仍旧随风摇曳,天雷却如泥牛入海,消散殆尽。
“圣人不过如此。”红衣女子变爪作拳,一击撞在文浅心口,文浅翻滚十丈,浑身浴火,奄奄一息。
“还是受正道道统庇护的鬼魅?”方莫乱摇头。文浅受此一击,大道根底损毁。夜剑涯未曾出手,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不能抽身。
“姬姓天师与那混蛋小子可没有在这时候落井下石的道理。”但文浅一死,就确实万事皆休了。
“毛病不改,不知死活。”
退秽出鞘两寸,长空漫溯狂雷,雷霆来回滚走,上下千道雷霆强压而下。还说圣人不过如此的提灯女子揭开衣袍,白骨身躯上刻有百道铭文,每一道皆是由天师符箓文篆写就,青金之色,熠熠生辉。便是千百道雷霆,也仍是泥牛入海,做了无用功。
“龙虎山的符箓。”方莫乱头痛不已。这场气象之争,道教一方照理说是只该派出一人的,可今世七国乱,道教一分为二之后,姬玄桢这位初代大天师不知为何被武当争了过去,龙虎山心有不服,说要另遣一位大天师跟随。
龙虎山意图相当明显,你们这几个老古董圣人要打要杀与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但这圣人气象却是怎么都有我们一份的。
后来姬姓天师力排众议,言辞拒绝。可龙虎山阳奉阴违,面上没有派出一位天师来与几位圣人争锋较量,背地里却是整出了这么个与圣人相当的女鬼骷髅,真是穷尽龙虎山之力,也要争这口气。
“夜剑涯这是有恃无恐。”夜剑涯不出手。只要文浅一死,道统之争就站不住脚了,倒是他再杀上几家祖庭,也是名正言顺。毕竟是他们这些人坏了规矩。
“龙虎山的牛鼻子比武当脾气大,还真不假。”这是孤注一掷的手段,究竟是为了什么,方莫乱也实在看不明白。即便龙虎山有与各国牵连的气象,成了众矢之的终究还是死路一条,怎么算都是吃亏的。
“还不出来帮忙?”方莫乱呵斥一声,姬玄桢从旁现出身影,符箓一展,咬破食指凭空手书,又以符箓之火点燃血字。大阵笼罩,镇杀镇压大道。提灯女鬼凄厉惨叫,尸骨上符箓一再黯淡退却,又乘势而返。
“蠢货,你这是在帮她砥砺符箓手段!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方莫乱讥笑,姬姓天师伸手一抓,隔空将文浅抓出大阵,还低声呢喃着这些符箓与从前所用的是大不相同了。
从前天师施展符箓,多半写有天师敕令,是以一人之力管束天地,而今却借来神祗之力。姬玄桢定睛看去,提灯女鬼尸骨上刻有阴司敕令与风雷天君敕令,甚至还有他这位姬姓大天师的敕令。
“这群孙子。”姬姓天师怒不可遏,对着龙虎山众道人反复唾骂。
“大天师!”提灯女鬼硬生生掰断刻有天师敕令的肋骨,身形拔地而起,百丈内,大地随之一同翻卷,泥石如潮。高又有百丈的泥石潮笔直扑向方莫乱等人所处绝峰。除了两位圣人之外,绝峰上还有重伤未退的邢霁北与生命垂危的文浅。
“明白了,看来我没给后人留下退路,不过借神之法哪有自身之法来得凶悍。”姬玄桢连书十五大字,笔势一波三折,玄妙难解。
霎时天河逆流,倾泻人间。
百丈泥潮一时退散,提灯女鬼被天河反复冲刷,身上符箓渐趋黯淡,有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