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孟慈的父亲孟无归在这样的时刻都会从林中采药归来,自从有一日没有回来,之后便再没回来过。
村长陶望潜和一班精壮的中年人前往林中寻觅,他们拿着火把、铁叉、尖棍以及各种能用上的打猎工具,成群结队地在林中找了整整一天,最后疲乏困顿归来却一无所获,随后的几个日子的寻找同样毫无进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断定是被野兽吃了,于是搜寻告一段落。
众人在悲伤中安慰孟无归哭成泪人的妻子和弱小的女儿,咒骂那不开眼的天葬送了这样一位好人的性命。随后他们安静地离去,留下更为安静的孟家母女悲痛欲绝。那年孟慈四岁,刚记人事。
四岁的孟慈在母亲的指导下开始学习医药治病原理,她由苦难而生的慈悲心怀证明她天生精于此道。没过几年,这个一条细小马尾辫扎在脑后的女孩已经行医问诊,望闻问切略有精通。
当她精读父亲留下的医书时,工整的字迹、详细的药方记载,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与做人的道理呼之欲出,不断的实践看病中,孟慈儿逐渐走向她父亲的人生道路。
成长的过程中,如同一根藤草无根攀爬、一只青蛙繁衍众多,孟慈开始倔强地相信自己的父亲并未离去,他只是去了外界某个地方看病救人而忘了回家的路,终究有一日会回来。
这种倔强的心理就像她身后的马尾辫一样日渐增长。于是,很多时候,当她忙完一天的事情,就会走向村口,站在那山石砌成的石堤上,眺望远方的森林,等待她父亲不知何时的归来。这一等,就是三四年。
四年来,这村里的小孩都逐渐长大,他们在好奇中去询问自己的父母,去聆听村民的叹息,便熟知了她的故事,便有了一个男孩从远处随走的观望到身后默默地注视,这种注视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且依然延续。
孟慈早已发现身后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男孩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眺望,当初不以为意,后觉莫名其妙。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孟慈儿问,并不等王平岭回答,便匆匆忙忙地跑回家去,留下王平岭一个人在逐渐暗淡的天色里想着答案。
后来,她得知男孩便是陶家村恶名远扬的王平岭时,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像之前从未有过对话一样的寂静站立;再之后,孟慈儿了解到此人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卑劣,相反他充满童真的恶作剧却被她视为只是天性好玩。于是,这种莫名注视的长久存在勾起了孟慈无限的好奇。
“王平岭,你每天拿把木剑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有意义吗?”孟慈问出了村里很多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这次她没有跑开,而是径直走向王平岭身前,以至于王平岭还没有确信自己是否需要作答的时候,一张青稚的笑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你……你是在问我吗?”王平岭尚未回过神来。
“恩,是啊,你傻了啊?”
“哦,我以为你又会跑开呢,都没打算回答你。让我想想,你问我什么来着?哦……你问我拿把桃木剑的意义?我每天拿把桃木剑在村子里走来走去的意义吗?”两年多来头一次的对话让王平岭没有头绪,他语无伦次,喋喋不休。
“你当真是问我?很认真的问吗?”王平岭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明。
“自然是问你,这里还有别人不成,你怎么这么罗嗦。”孟慈儿笑,觉得这男孩有一点傻。
“啊,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的。就像你一样,你命中注定是位医生,因为你有一个当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