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抱着“我是军医我自豪”的念头,在训练之中浑水摸鱼,班长们也不好意思说,居然就让他这么混过去了。
而且他特能侃,无论是天文地理宇宙真理病因俚语,就好像他这个人不是军医专业的,而是专门研究民俗的。
但是由于他为人平和——在部队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品质,一般来讲,那些大学生来军营里实习,是很少和我们交流的,不说心高气傲吧,至少也是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混日子,军医不一样,他训练时划水,坐下来可没有闲着。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不算老,但在我们这群义务兵里面,也算是老大哥了,不同于我们还要求体能素质,部队里的军医,我感觉要求的最多就是那张高文凭。因为你在部队的卫生队一般看不了什么大病。一出事就只能往军医院送。
不过这也不能怪卫生队,本来就只是临时设置的东西,能医个头疼脑热就行了,其他的方面就让那些大医院烦恼去。
所以我们谈起这些事的时候,军医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类似中二愤青的愤世嫉俗:“卫生队那里我去看了,感冒发烧开的同一种药!大白片!我以后做军医,肯定不会这么做!太不负责任了!”
“是吗?”
我裹着被子笑眯眯靠了过去:“问题卫生队好像也没那么多药啊,我之前感冒发烧的时候也挂了点滴,还有打了退烧针,卫生队也并不是你说的那么没用啊。”
“嘿,你都说了是退烧针了,十瓶点滴都比不上那小小的一管退烧针。”
军医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还有你以为给你吊的是什么?葡萄糖!就是给你身体补充糖分的。”
也是哦。
我点点头,当时隔离确实吊的葡萄糖,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估计还要喝一瓶呢。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到时候我过去卫生队,也说不定过段时间也就和他们同流合污了——天天给你们开大白片!多好。”
“不会吧?”
我哇了一声。
“哪里不会,你想想,到时候人家上门说看病,我能拿什么药出来?这里仪器都不够啊,那怎么办?开吃不死人的大白片,既没有过,又敷衍了过去,要是病号好了的话——那不就是我的功劳了么?”
军医嘻嘻笑道。
“诶,军医,我说你一年有多长的休假……我是说假期?”
冯梦忽然插进来一句话。
“……假期啊,就和平时大学生们一样啊,放寒暑假嘛,不过到时候我要是来到旅里入职,就和你们一样了。”
“嘁,哪一样,我们没有假期的好吧。”
我翻了个身背向军医,将指间的鼻屎弹了出去:“真羡慕你们读军校的。”
“嘿,读军校有什么好的?我当时有个同学,学了其他专业,我还读书呢,他已经出来赚钱了,不多,半年六万。”
“六万……那么多啊……”
我不由咋舌,这个数目确实太大了,完全无法想象。
“说说,六万有多厚?”
我翻过身来,双手上下比了比:“有这么厚吗?”
“诶,我说林旭,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六万也就这么一小叠。”
冯梦双手直接将我比的距离缩小了至少六倍:“不过半年六万也不多啊。”
“那时他刚出来时候的工资,现在估计不止了吧?”
军医幽幽的回答道:“所以我才说读军校没有前途啊。”
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