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后门通着一条小巷，厨房进货还有倒垃圾都要从这个后门走。从小巷里绕出来就是繁宁路，站在巷口，房小柔可以看到斜前方的名洲会馆。会馆门口乱糟糟的，顾先生已经被抬进屋里，会馆里的保镖们举着枪冲进帝国酒店。
房小柔嘴角微挑，转身离开，一回身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哎呀！”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带黑色礼帽和墨镜的男子问。
房小柔揉揉肩膀，这男人高高大大，身上硬邦邦的，她的肩膀都被撞疼了。
她不想横生枝节，只好温柔地说：“我没事。”
那男子没再说什么，冲着房小柔颔首，表示歉意。
房小柔笑着摇摇头离开了，披散着的黑直长发在她纤细的腰间晃动。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凌厉的凤眼。
是错觉吗？总觉得这女人哪里怪怪的。
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房小柔拨了一个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电话里问。
“是姓顾的偷了计划书，他已经投奔了帝国，刚刚跟一个姓李的主任接头了。”
“姐，我想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房小柔笑了一下，“计划书放在顾先生名洲会馆房间的保险箱里，密码是六三四二。”
“雇主可能会让我们去偷计划书。”
“偷东西我们不专业，拒绝他们。快点把尾款要回来，别惯着他们。”
“好的，催账这种事就交给我吧！咱们在哪里见面？”
房小柔舔舔嘴唇，“当然是在我最喜欢的店里了。”
最喜欢的店指的是房小柔开的夜店，她给自己的店起了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牛郎店。
她上辈子只在电视剧和网络上知道牛郎店的存在，从来没去过，所以对那种地方充满了好奇。前几年和小弟金俊商量着开个买卖，房小柔就提出要开个牛郎店。
回了店里，房小柔来到自己最爱的黄金包间。
踢掉皮鞋，摘下又黑又长的假发，露出汗湿的短发，她换下淑女的连衣裙，穿上背心和大裤衩。房小柔翘起一条腿，舒服地歪在西式烫绒沙发上。沙发对面的墙被凿开，装了个巨大的玻璃窗，房小柔躺在沙发上，一楼大厅的情况尽收眼底。
现在还不是营业的时候，服务生在厅里走来走去，准备夜间表演的花美男们在做最后的准备。
金俊推开包间的门，看到房小柔放飞的坐姿叹了口气，“姐，女人坐着的时候都会把腿并拢。”
房小柔非常听话地把腿并拢，脑袋枕着抱枕，双腿蜷缩在一起。
金俊看看她的背心和大裤衩，推推眼镜把心里的无奈和吐槽压下去。这种着装品位他不能认同，但是房小柔选衣服考虑的从来不是他能不能接受。
“那孙子给钱了吗？”房小柔问。
金俊坐在单人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布丁吃了两口，“你急什么，还没人能赖掉我的账呢！放心吧！”
金俊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他每天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擦了头油，梳成光亮的大背头。细长的丹凤眼被圆框眼睛遮住，嘴角总是微微上翘含着笑，但是说出的话又总是带着刀子。推推镜框，镜片一反光，再加上嘴角的冷笑，活脱脱一个鬼畜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