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密使葛劫道:“吴大人,过几天会有一批物资运到,请尽快脱手,为主公筹得第一批钱粮。吴大人若立此大功,我一定禀报主公,对你重加封赏。”
“下官在此多谢葛大人的美意,”吴张拱手道谢,道:“现捉拿的兰州大豪云桓已投进大牢,抄没全部家产,不知下步该如何操作,望大人指示。”
“已抄没全部家产?”葛劫笑了笑,道:“不过,我奉姚军师指令,尚有一事需审讯一下兰州大豪云桓,吴大人陪同我一起到大牢,如何?”
“明日府衙还有几件要事需我亲自出面处理,我就不陪葛大人一起去大牢了,我另安排人引葛大人前往,望大人海涵。”吴张欠身道。
吴张久混官场,老奸巨猾,听出葛劫话外之音。葛劫今夜到大牢里去,奉的是姚军师的指令而不是燕王命令,说明是去办带私人性质的事。
姚广孝何许人也?当下燕王朱棣手下的第一谋士,第一红人。他刚刚归顺燕王麾下,吴张是不愿意,也不敢得罪他们,拂他们的意。
再说官场上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该知道的事最好不要知道,以免遭嫉,甚至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吴张借口推辞了。
葛劫起身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不用,我们自己前去,吴大人明日还有公干,我就不打扰打扰了。”
葛劫走出大厅门外,暗处闪出两道黑影。
“大人。”两人躬身道。一人身材魁梧,一人身形瘦俏,脸上带着一副青铜面具。
佛送儿身形微微一震,这个带青铜面具的人正是和慧自师叔交手之人。他心中略感一丝宽慰,可以证明少林叛徒不是慧然师叔。不过,此人为什么会少林木棉袈裟上的武功?。
“到府衙大牢。”葛劫沉声说道。
身材魁梧的人在前,葛劫居中,脸上带青铜面具的人殿后。后者有意无意地看了佛送儿隐匿的地儿一眼,他立即感应到一股冷寒的魔气袭来,禅心微起涟漪,他忙收敛心神,不让带青铜面具的人感应到他。
兰州府衙大牢,主要关押一些秋后处斩的重刑犯和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
大牢院墙高耸,牢房修筑坚固,四周岗哨林立,层层设卡,戒备森严。
走在燕王密使葛劫前面的侍卫上前,砰砰砰拍打大牢大门上的铁环,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
“谁?”大门两旁箭楼上厉声喝道,同时两道灯光射在三人身上。
“北平来的特使葛大人,准备提审案犯云桓。”侍卫扬了扬手的令牌,回答道:“这是知府吴大人的令牌。”
箭楼上又问道:“口令!”
葛劫扬声道:“明月照九州。”
咣地一声,大门的左边约一人高的位置,打开五寸见方的小孔,里面亮有灯光,传出一道嘶哑的声音道:“令牌!”。语调听起来毫无感情,冷森森地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葛劫三人毫不在乎,前面侍卫把手中令牌从小孔递进去。
一只枯瘦的手接过令牌,在里面灯光下仔细验证了一遍,确认无误。
嘎吱一声,大牢内守卫打开沉重坚固的大门。大门是五寸厚橡木做的,外面包有铁皮,铆有铜钉。
大牢守卫有一人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穿堂过室,每一处都有铁门关闭,守卫把守,每过一道铁门,都要重新验证令牌和口令。
牢狱的铁门次第打开,只听见四人单调的脚步声,牢房一层比一层幽暗,越往下走,里面越潮湿阴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地血腥和腐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