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世元的魔族神通惊人,有质无形,高出人类好几个位次,人类岂是他们的对手。到那个时候,谈什么理想信念?什么一展胸中抱负?全他妈的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佛送儿神色端严,肃然道:“朱家一姓间的皇权之争,我保持中立。先生力劝燕王少造杀戮,心里时刻铭记天下百姓福祉,明白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人类正面临八千年一次的天道大劫,在有关人类未来命运前途的大是大非面前,先生自是明白自己该如何作为。炼制血丹之事能拖则尽量拖,先生和燕王的安全我可以委派弟子前来协助。请先生安排一下,明晚我将独自拜见燕王殿下。”
道衍和尚朗声道:“我一定把禅主的意愿禀报燕王殿下,地点定于?”
佛送儿道:“燕王府!”
这时,门外传来值班守卫宣报声:“燕王世子到!”
道衍和尚起身准备迎接,抬头一看,佛送儿师徒已无踪影,心中骇然,幸好已成为统一联盟,现已不用过多担心,否则。
佛送儿和耿山师徒两人一路无语,悄无声息回到客栈。
两人租住的是一间独立小院的客房,在门口挂上了请勿打扰的提示牌,没有惊动客栈其他人。
耿山低着头,径直走向他居住的厢房。
“耿山”佛送儿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禅主!”耿山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站住。黯淡的夜光下,耿山投射在地面的身影,显得十分的孤寂。
佛送儿向他招招手,温言道:“你到我房间来。”推开房门,点上烛火。
耿山一言不发,坐在桌旁,怔怔地看着摇曳的烛光。佛送儿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在恼我阻止你复仇?”
“嗯!”耿山一脸阴郁,点头道。
“你一生颠沛流离,孤苦无依,由于魔世元面具的蛊惑,差点亲手毁掉自己唯一的亲人,刚刚感受到亲人的关爱慰籍,亲人却被魔教杀害,夺去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你心中有恨,想要报仇。”佛送儿侧头看向耿山道。
耿山眼眶微红,长吸了一口气,把头艰难地转向旁边。
佛送儿目光看着耿山,略为停了停道:“内心渴望得到的亲人关爱,刚刚拥有旋即失去,这种痛苦我也曾经体味过,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那你为什么还阻止我复仇?”耿山眼眶湿润,一脸委屈不服。
佛送儿眼神悠悠,声音低沉道:“当年在虞山望庐峰,我眼睁睁看着奄奄一息的慧寂师叔死在我怀里,我却无能为力。《大慈悲经》一段内容就此失传了,它事关整个少林门派,天禅宗一门的复兴。几千上万人的心愿和梦想也许就此落空。别提我当时有多么绝望,恨不得立马揪出凶手,千刀万剐。”
耿山闻言身形一震,转目看向佛送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好,双手交叉,用力绞紧在一起,指间因用力过猛而变得有点苍白。
说到此处,佛送儿眼神模糊有点潮湿,悠悠道:“初识元紫嫣,我们彼此产生懵懂的情愫,在湖北境内与武当道士产生纠纷,为了保护我,受了武当魏真人的一记重拳,香消玉殒。伤痛之余,我忘掉了身上肩负的师门重任,抱着元紫嫣,在夔门舍身求死,纵身一跳,投入江中,却意外步入悟道之门,道行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明白了世间一切因果皆是天定,我对武当道士的仇恨因此一下就释怀了。”
耿山心中激荡,双拳紧握,起身泣声道:“我忘不掉杀父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