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脚步一停,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朝着另外三个人形物体走去,顺便将地上的一条腿和一只胳膊扛在肩头。
这里,一下子只剩下墨昀和‘离’。
墨昀歇了口气,他心里还是恐惧的。要不是这么多年在师门被老不修的摔打成材,他现在早就尿裤子了。
“你是玄师?”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目光打在‘离’的脸上。
“你看那个类干啥,老夫白布容,是白有序的家祖。我跟许立命他们就在这馆子的外面,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保管你没事儿。不过你得先帮老夫一个忙,你问问这个类,她还有没有以前的记忆。”墨昀真想骂一句顾荣元这个不靠谱的,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许立命三个居然看着自己就要送命了,也没说过来救自己。
“离,你有记忆吗?”墨昀的声音很小,但他觉得‘离’能听见。
“小家伙,离既然有自我意识,自然有一些过往的记忆。你想套她话,声音麻烦小一点。我虽然老了,耳朵还不错。”那边传来前殿下的声音。
墨昀暗骂了一句。
便在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干涩却令他有些激动:
“好像还有一点点。”
他赶紧往前殿下方向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老家伙听到的动静。
“我以前也是一位玄师,与你心里响起的那位白布容一样,会一点点心灵之声。”‘离’解释道。
墨昀心里乐开了花。
……
东洲近百年战乱不休,有着数不清的缘由。
最多的缘由直指两大帝国,似乎天下纷乱恰是这两只巨手在背后推动历史的车轮,沿着它们所认定的方向行走,碾压的每一片土地,尸骸可填海、鲜血能凝土。
宴席散去,高郑晋与白有序等人告别,言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
沿着临淮河畔弯曲,高郑晋进了一艘乌篷船,一股充溢在船中的脂粉味扑鼻而来,他连打了几个喷嚏,赶紧转头出了船,大口吸了几口气,才重新进了船舱。
船夫用撑篙在水里使劲儿一推,船朝着临淮河河中心慢慢荡过去。
船里坐着两个人,一位是瑾帝国的刘公公,一位是宋国国主赵旭。
“高使者请坐,先喝杯酒,热热身子。”赵旭面有病态,见着高郑晋,忍着身体的疼痛跪在蒲团上,给他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高郑晋打了个嗝,毫不犹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渴死我了。”
“咱家虽一直走动在瑾帝国内廷,也曾与不少南方使者有些接触,高使者与他们很不一样啊。”刘公公穿着干净的衣衫,举着一杯酒越过船上的桌子,向高郑晋靠了靠。
高郑晋鼻子一捏:“走开些,刘公公,你这香味儿刺鼻子。”
刘公公脸色不变,笑着往后面稍稍退了一点。
“能开窗吗?”高郑晋虽然问着,手已经推开船舱上的窗户,一阵临淮河的冷风吹进舱内,在里面打了个旋儿,将那些香粉气息带走了。
“哎……高使者,芽露月在宋国还很冷,我这身子越发的怕冷了,麻烦关上吧。”赵旭身体哆哆嗦嗦苦着脸提议道。
“那可不成,你们俩虽然都是没根的人,外面那个船夫可不是,万一你们在这里谋财害命,我指哪诉苦去?九狱吗?咦,刚才这河面灯光璀璨的,现在怎么全黑了。”高郑晋扒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整个河面只剩他屁股底下这条船泛着莹莹光辉,再无一点光亮。
“不敢,不敢。宋国还得倚仗瑾帝国与钧帝国的支持,承平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