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泡着豆花的水泛起一道涟漪，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低落锅中。
丁六平静地吃完了碗里的豆花，将铜板搁在桌上。有客人提醒老板娘收钱了，她只是失神望向丁六离开的方向。
丁六不知道这位老妇人在想什么。老大死了，她的店铺还得开，丁字卫也会继续存在。
就像街尾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人，你出现或者离开，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你，不过这浮世的一粒尘埃。
丁六摇摇头，微敛心神，走进一家杂货铺。
这家杂货铺是清水街最早的店铺，店铺外的墙砖很多地方破碎，绿色的藤蔓顽强从碎砖的缺口伸展腰肢，莫名多了些古朴的感觉。
杂货店什么都卖，野兽的皮毛、时下的果蔬、东边的河鱼。总之什么赚钱就会卖什么。
打盹的小二觉察到有客人来，顿时惊醒躬身走了过来，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擦干的口涎，眯着眼谄媚道：“公子想要些什么？小店这里应有尽有。”
丁六看着小二道：“你家主子可安好？”
小二有些惊讶，却被很好的隐藏，回答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这小店哪有钱请伙计。”
店铺里飘着奇怪的异香，应该是一种安神的药物。丁六面无表情道：“春来燕飞否。”
小二躬着的身子突然挺直了，一身气质大变，脸上谄媚的表情好像只是错觉，他退后一步，屋内的元气突然波动了一下。
一座精巧的阵法悄然运转，将屋内与屋外隔绝。
一位白眉老者从帘后走出来，小二点点头，悄然退下。老者看着丁六，问道：“问道还是观物？”
问道，指的询问情报。观物，则是交易物品。在整个宁城，这样的对话只有一个地方。
燕问楼。
一个神秘的情报势力，没有人知道它幕后执掌者是谁。
丁六仔细回想老大说过的话，确认自己没有说错，回答道：“问道。”
老者从暗灰色的木盒子里拿出一张白条，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丁六说道：“有关林甫道的所有信息。”
老者略微沉吟，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白条，用毛笔写上了什么，说道：“所有？”
丁六点点头。
“价格可不便宜？你是要买还是要换？”
“换。”丁六回答道。“苏家苏苑在归途遇袭，偷袭之人是陈家影卫，丁字卫前首领并非死于影卫偷袭。”
老者目光一滞，又在纸上画了几个符。然后从后方的格子中拿出一份纸稿。
“这是你要的东西。燕问楼的规矩，这些东西你不能公开，否则你需要支付更昂贵的价钱。如果你的情报有误，欺骗燕问楼的后果你很清楚，我知道你是谁。”
丁六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离开。他说的都是真的，至于如何求证，那是燕问楼的事。
丁六走后，小二从后面的帘子探出头来，问道：“苏家遇袭我们一直没有查出东西，怎么证明他说的真假？”
白眉老者回答道：“如果是影卫所为，我们一时查不到也属正常，他只不过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重要的是段几道不是死于影卫偷袭。”
小二仔细思考，依旧没有明白其中的关系。
老者看着小二的样子，隐有笑意，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收敛了笑容，解释道：“外传段几道修为已经是通神境巅峰，实际上早已破幽入